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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他喜欢的方式,但却第一次选择了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在没有遇到柳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在网络上漂流,孤单但是快乐的灵魂,在各大聊天室里,总是默默的看着各式各样起着怪异名字的人说着各式各样的好听或者不好听 的话;在各大BBS站,飞快的翻阅那些已经知名的和不知名的网络作家的文字;时不时地注册 一个没有昵称的OICQ,一口气加一百个好友,不说话,看他们或生气或冷漠或什么都不是的 语言,在那些终于抛开了枯燥得让人郁闷的数理方程和证明后的深夜,在舍友没完没了的卧谈会终于完结的深夜,他维持着自己漠然的宁静。直到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看下去的时候, 关上电脑,戴上耳机,听着一张又一张说不上名字的打口CD,慢慢地喝着干干净净的纯净水 ,在看到窗外隐隐有些发白的天空时,昏昏地睡去。 本来他不是一个颓废的孩子——不喜欢别人说他颓废,只觉得这是每个人选择的生活方 式,不想干涉别人,也不想别人干涉,就像他基本不喝其他的液体只喝纯净水一样,你不能说这就是颓废,这只是一种选择,也仅仅是。家境优越,学业优秀,直到跨入那所名牌大学 不久的一天突然发觉,以前活着的好像不是本来的自己,于是他用生平来第一个谎言暂时的断绝了和家里的一切联系,试着过顺其自然和随心所欲的日子--直到一天自己再也不愿意出来。 又一个不想睡觉的晚上,在加了99个好友并看他们对自己的不言语说尽他们所能想到的所有的话,轻轻的喝了一口干净的纯净水——他实在不是喜欢惹事的人,只是想看看在网上的人忍耐的极限,仅此而已。随手加了第一百个好友,这个人叫柳,资料里面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 很快的,柳也加他为好友,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发出只有空白的消息,那边没有丝的动静,十分钟后,柳才返回也是只有空白的消息,他依然按照自己的方式——返回只有 空白的消息,在接下来长达两小时的时间里互相唯有返回消息的急促和缓慢,没有任何多余的字句。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和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或者说是另一个自己面对面的坐着,互相只用眼神交换感觉,这种味道就像干干净净的水——淡然清白,却让人回味。他不留痕迹的微笑了,在他返回的最后一个消息里打上一个小小的“!”,轻松地关掉了OICQ,关掉了这个再也不会用的号码。今天的收获很大,也很开心,至少他知道了其实网络上有一个类似他的自己,找了很久却不是刻意的。这一夜,做了很久以前做过的梦,在寒冷的高空漫无目的地飞,手脚冰凉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与躯壳分离,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其实是看到了一双明亮得让躯体透明的眼睛…… 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有种很自在的感觉。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沉默的,只是觉得不太习惯毫无意义的说笑和夸张,也不太习惯毫无意义的附和和敷衍,所以选择了沉默,绝对的沉默。先是打满舍友都不愿意去打的热水瓶,放上半盆热水,用脸贴近水面,体验着微微的热气对大脑的完全侵蚀,那仿佛是初恋时那个女孩的微热的嘴唇;猛然,把头对着水龙头让初秋的冰凉平静骚动——他曾告诉过自己要彻底地忘记过去。 走下楼,凝在那棵已经开始飘落叶子的梧桐树下,她对着他笑,他也淡淡的笑了。“我的电脑坏了。”凝有一张很干净的脸 很干净的眼睛,所以他不排斥凝,“走吧。喜欢看凝,一望如澈的眼睛。凝就眯上她干净的眼睛,微微地笑得像秋日下午暖暖的阳光——他从来也没有拒绝过她的请求,而且她也喜欢他的简洁和干脆。 只是一些小问题,这对于精通电脑的他来说,实在是小case。在凝的单身公寓里,她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看电脑,看看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滑过,在屏幕上留下一些凝看不懂的命令,当机器再次启动地时候,熟悉的图形界面跳入凝的视线。“我一直很想你,”凝仰着脸对着他,“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她的语气不像是责怪,也不是叹息,而是淡淡地如纯净水一样的无味。他直直的看着凝,凝的脸像一朵洁白的荷花静静地等待着,“你说过,不会互相约束的。”说完这句,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残忍。凝漠然了,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也许她真的无法了解他--虽然她曾以为已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心里颇有些惭愧,他不应该让凝干净的眼睛忧郁 他用自己的方式向凝道歉。轻轻的捧着凝美丽的脸,轻轻地吻住凝小巧的唇,轻轻的呼吸凝长发里的干净味道,然后陶醉。凝用力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嘴的厚实,忘掉不愉快的一刻,就不会流下冰冷的泪水。他不知道多长时间后才从陶醉中醒过来,凝的脸早已红润。 什么也不愿意想了,他猛烈地吻着凝,用自己的手指插入凝的长发,仿佛童年时找自己忘了藏在什么地方却又突然很想要的东西,疯狂地放荡地不羁地找寻,翻遍了所有的地方,肆意地把无关紧要的东西扔得满地都是,在最后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于是很开心很放松,抱着心爱的带着微笑睡去…… 盯着凝的眼睛看了好久,想从那清澈的眼眸里找到梦里的感觉,可是这里只有一块干净的温和的碧玉,没有另一个自己。其实,凝已经很完美,但是自己为什么还要不断地在找寻,也许并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另一个自己。凝本是快乐而无忧无虑的,是自己让她有了忧郁的影子,虽然他从未拒绝过她什么,那是因为她本来要求的就不多而且不过分。也许,自己该满足的。他闭上自己的眼睛。“明,”凝轻轻地划着他的浓眉,“我从不后悔。”
“我只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他不想再让她忧郁,“不关其他人的事,很快就会好的 虽然凝的眼睛里没有自己,但是有干净的温和的碧玉,已经难能可贵。而他喜欢干净而温和的一切。而且凝喜欢拉小提琴,在进了她老爸的公司作了OfficeLady以后,依然坚持。 两年前,第一次看到凝拉小提琴时,他就以为她是一块干净温和的碧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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