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 奇人》是我国当代文学家冯骥才的一部重要作品。它(《刷子李》、《泥人张》)也作为教材选进了人教版八年级语文第四单元,而这一单元主题词是“民风”,“ 民俗”。因此,有人认为《俗世奇人》是在讲民俗、民风。在引导学生学习时也传达着有关民风民俗的观念。对此,小编不以为然。
天津卫,既是水陆交通要道,也是世人瞩目的开放城市。所以,在五方杂处的天津生活,“不强活不成,一强就生出各样空前绝后的人物”。“码头上的人,全是硬碰硬。手艺人靠的是手,手上就必得有绝活。有绝活的,吃荤,亮堂,站在大街中央;没能耐的,吃素,发蔫,靠边呆着。这一套可不是谁家定的,它地地道道是码头上的一种活法。”
同时,那也是个典型的市民社会,小老百姓忙碌一天后,以讲故事来缓解筋骨和情绪。民间通俗文化在那里可以说比北京和上海要发达,相声、曲艺、杂耍、故事等等,都是全市人民的家常便饭。
生于斯,长于斯,冯骥才深受这样的文化浸染,形形色色的奇人怪事、热闹丰富的 风俗景观,自然而然地都成为了他的创作素材。
何谓“俗世”?《俗世奇人》隐去了帝王将相、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等上层人物的身影,把触角伸向了最底层的市井人物和市井生活。
本是水陆码头的天津卫——一个曾经的货物集散地,南来北往的商贾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造就了当时经济的空前繁荣。(城市繁荣、商业经济发达,因而产生了多种面向市井民众的俗文学形式。)随之催生了错杂的街道、林立的酒肆,遍地的商铺,热闹的戏院,奢华的青楼等等,这里有接骨的、拔牙的、刷墙的、偷盗的、钓鱼的、卖古玩的、做小吃的、靠吃家产的、为人算命的、替人打官司的……
三百六十行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生存空间;做正当买卖的,干非法勾当的,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行规,“食草 动物”和“食肉动物”沿着各自的生命轨迹或平行或交叉。
这里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平盛世的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出入其间,为了养活自己、发展自己、壮大自己,时时上演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或是血淋淋的聚众斗殴;但这里更多的是靠本事吃饭的规矩人,这些真实的存在造就了当时天津卫无限的丰富。
这本书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幅市井生活的画卷,刻画了一个个形象鲜明的底层人物。此谓“俗世”。
何谓“奇人”?天津卫并不是遍地黄金,激烈的行业竞争和复杂的社会关系并不适应与世无争的“出世者”,在一次次关涉自身的贫与富、贵与贱、生与死的博弈中,淘汰掉太多不适应这种赤裸裸生存法则的。这里崇尚强者,崇拜能人,你只要有一手绝活,自然能受到艳羡,也自然有后人为你树碑立传。
所以刻砖刘、泥人张、风筝魏、机器王、刷子李的故事流传至今。能人都有“奇招”。“奇人”奇在有过硬的本事,奇在有不同寻常的个性,奇在与众不同的行事方式。
《俗世奇人》写的是清末民初时期天津卫19个奇人的事迹,具有故事性和传奇性。这部小说流露出韵味十足的“津味”。冯骥才在创作这类微型小说时所运用的方法鲜明独到:微型小说篇幅短小,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时,要在单纯集中里追求丰富圆满;叙说故事情节时,方式多样化,主要有突变式、悬念式、渐变式等;语言也具有其独特的风格,凝练粗犷的同时兼具幽默传神。
写完《神鞭》与《三寸金莲》等书后,肚子里还有一大堆人物没处放,弃之实在可惜。后来忽有念头,何不把一个个人物写出来。各自成篇,互不相关;读起来正好是天津本土的“集体性格”?于是就此做了。冯骥才在回答日本的新锐作家南条竹则的提问时如此回答。
基于此,《俗世奇人》是在讲故事,是在为俗世中的奇人作传记,它带有传奇文学的色彩。这一点,冯骥才自己也是认可的。他太像他祖上的冯梦龙。
当有人问他这层渊源关系时,他颇为得意地说:“然也,我与他皆姓冯,我们这是‘家传’。”他还津津乐道了实际影响的三个方面,即传奇(“古小说无奇不传,无奇也无法传。传奇主要靠一个绝妙的故事。把故事写绝了是古人的第一能耐。故而我始终盯住故事。”)、杂学和语言。传奇文学总有着快意的成分。
《好嘴杨巴》在“民”与“官”的鲜明对比中体现了快意,正是基于此杨巴才被人们称为“奇人”,“杨巴茶汤”才得以流芳。冯骥才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他有着北方人的豪爽。他赞赏杨巴不仅是他的口才,更多是杨巴表现出来的精气神。
作为“津味”十足的文学作品,而《俗世奇人》恰恰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底层的、平民的视角。冯骥才以极具韵味的天津方言,诙谐的文笔,毫不拖泥带水的简洁凝练的叙述,让我们看到了当时当地最底层人民的生活,让我们了解了他们的喜怒哀乐, 发现了他们真实的个性特点、生活状态、思想动态、精神追求,这样才能对所处的时代有一个最直观的了解和认识,还原时代的真实,消除狭隘的偏见和“想当然”的错误。所以,要做一个明白人,我们既需要放眼宏观,也需要把握微观!
“《好嘴杨巴》在作者冯骥才的眼中是一道亮丽的民俗风景线”,有人如是解读。并以冯骥才在《俗世奇人》序中的:“笔录奇人妙事供后世赏玩之中,得知往昔此地之众生相”为证据。而这句话恰恰是传奇的明证。
《俗世奇人》确实给我们展现了那一时期天津卫的风俗人情,但这是作者想说的吗?它只是给那些小人物一个活动的空间, 历史舞台,文化背景而已!
冯骥才是民间文化的守望者,这没错!但他在《俗世奇人》中是不是在写民俗呢?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有记者问:北京这边给《俗世奇人》这个戏冠上“爆笑民俗剧”的名头,您怎么看?冯骥才说:但愿这只是一种媒体的“炒作”行为,而这个戏不是真的这样一种搞法。
首先,《俗世奇人》不是民俗小说,要找民俗,这里没什么民俗的东西,其次,“爆笑”也不太对吧。我给你讲个天津人的故事,你就知道什么是天津人的性格了。他不愿意被你压着他、镇着他。”他在《俗世奇人》序中已经说得分明了“得知往昔此地之众生相”,他写的是“众生相”并不是什么民俗!
冯骥才是个故事至上者,他说:“把故事写绝了是古人的第一能耐。故而我始终盯住故事。”他也许甚至不是故事的创作者,而只是个故事的收集者、整编者和转述者。他幸运地做了这种文化的承载者、传播者和代言者。他的小说的最大看点的确首先在故事,其次在人物。
故事和人物,外加一点众所周知的寓意,这些小说的古法,正是冯骥才死死紧盯的东西。他善于讲故事——不是编,他的故事线条清晰、情节精彩,哪怕出奇、出格,也能让一个普通读者比较容易地抓住。
《俗世奇人》共有19个人物的故事,都有头有尾,中间的过度和转折也有明确的交代。冯骥才自己认为“各自成篇,互不相关”,若非得要把它们“集合”起来,那是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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