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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历史的故事宛如一幅画卷,向后世倾诉着属于它的事迹。我们既能感受国泰民安,河清海晏的盛世年华;亦能体会山河破碎,国已不国的硝烟乱世。然而画卷纵然再真实,也总有一些稗官野史从中作梗,以致诸多未知的谜团被时光的尘埃笼罩、被历史的阴霾覆盖。
如今笔者就"宋徽宗是否被金人熬成了灯油"这个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
国耻——靖康之耻
外族南下犯我江山,扰我社稷已不是新鲜事。宋史记载自宣和七年(公元1125年)始,金军的铁骑就已分东、西两路南下攻打宋朝。这场由金人发动的侵略战役来来回回折腾了两年之久,但不幸的是由于宋徽宗时期种种特殊原因,导致汴京城最终还是被金军的铁蹄踏破,当时的国际大都市如今却变成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实属对前朝七代皇帝的天大讽刺!
杜鹃啼老洛城东,烽火郊畿纵犬戎。史载汴京百姓无以为食,将城中树叶、猫犬吃尽后,就割饿殍为食,再加上疫病流行,饿死、病死者不计其数。
靖康二年二月六日(公元1127年3月20日),金太宗下诏将宋朝的第八代皇帝宋钦宗赵佶废为庶人,如此一位锦衣玉食的大国皇帝沦为了金国的俘虏。同年四月,沦为亡国奴的徽宗在若干家眷和三千后宫佳丽的陪同下,踏上了一条北上不归路。
窝囊——解押北上
其他人的感触笔者不知,但对于宋徽宗而言,汴京城到五国城的这段路并不太好走,实属坎坷而痛苦。虽然笔者查阅的史书上没有具体记载这一路到底走了多久,但宋徽宗一路上的窝囊废气却可以从他的一首《燕山亭》中窥见一斑。
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胭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离恨重重,者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这首词不乏文采,就风格而言,与南唐后主李煜如出一辙,词中的愁啊,苦啊,恨啊也确实能够感受到徽宗满满的负罪感。然而诗词歌赋上的才华并不能成为他沦为亡国奴的遮羞布,牛车之上的徽宗谈不上硬气,更无人无心去欣赏,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越往北走,就越能感受到来自五国城的朔气和金军猖狂的气焰。
有些野史上记载部分软弱的中原俘虏成了金人士兵的玩物,有些甚至还没挺到五国城就香消玉殒,其中也不乏宋徽宗的公主们,但更多的还是那些既不被后代的历史巨眼关注,也不为当时自顾不暇的主子们怜惜的宫女们。
实际上,我们细细探讨历史会发现,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押解宋徽宗北上的人是金国元帅完颜宗望,金史中记载此人"仁慈善良,喜读佛道,军中号称'菩萨王子'",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宋徽宗如此凌辱?其次,直接负责宋徽宗一行的人叫阿计替,曾经是宋朝人,他说:"我本大宋人,感他南朝恩德,故在路所不拘絷,惟是温言抚恤,又戒约左右护卫。"
"待遇"——牵羊之礼
到了五国城以后,徽宗的生活过得确实不太如意,由当年不可一世的君王论为如今的阶下囚,那种感受或许他也能懂,从他写下的《在北题壁》中可见一斑: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无南雁飞。破烂的寒舍或许是他这一辈子定居下来后体验感最差的房屋了,但物质上的虐待始终没有精神上的羞辱那么刻骨铭心。
徽宗父子接受了金人最具仪式感但又同样极具侮辱性的"牵羊之礼"。其具体过程是参与人的上衣必须全部脱掉,不论男女,腰间披一条羊裘,脖子上系一根绳子,再一个个串起来,被人牵着去金人的宗庙三拜九叩,也称"献俘之礼"。
羞耻的仪式结束后,按照惯例金太宗又重新赐封了这对父子新的封号,宋徽宗,宋钦宗分别被封为昏德公,昏德侯……
金朝统治者内心深处是憎恶汉人的,对赵王室的人百般侮辱自然也是情理之中。那么问题来了,金人不远千里将宋朝的皇帝押运过来,难道单单只是为了一番羞辱吗?如果是,那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接着杀了徽宗来炼灯油,来一个杀鸡儆猴的效果呢?所以这也为后文讨论的炼灯油一事埋下伏笔。不过我们还是先来看看徽宗父子的真实生活:
徽宗父子"喜提"封号后,就被发往韩州,金人赏予其四五十顷田地,让其耕作自食其力。但是这次徽宗的后宫们就被光明正大地赏赐给金国皇亲贵族和部下,不过也有一些不符合金人审美标准的,那些就留在了徽宗身边作为其泄欲之物。大概的生活就是这样,人身自由有限,不过却远离了庙堂的琐事,对于这位不善政务的皇帝而言却也是件好事。在此期间,徽宗也是继续发展自身喜好,舞文弄墨,在瘦金体的造诣上更上一层楼。此外喜好风月之事的徽宗也不忘为国家计划生育做点贡献。据《靖康稗史笺证·宋俘记》记载"入国后,又生六子八女",八年左右的时间,徽宗就能为赵氏再添14位后人,如此高产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态,果然是悠哉!
悬疑——死后炼油?
金天会十三年(公元1135年)四月甲子日,宋徽宗终因不堪精神折磨而死于五国城,享年54岁。但这个年龄在古代的帝王中绝对是高寿,据统计历史上有生卒记载的皇帝评论寿命40岁不到。
宋徽宗死后,金兵并无多大注意,只是派几个杂役在徽宗死的旁边挖了一个坑。宋钦宗看在眼里,倒颇为平静,经过常年的侮辱折磨,看到自己的父亲能被火化,钦宗觉得十分符合金兵的习俗。
当宋徽宗的尸体被火烧到半焦时,金兵随即停了下来,接着不停的往尸体注水,这是干什么?宋钦宗有些困惑,当看了几秒钟后,他就痛哭流涕了。
原来金兵这是在炼尸油,他们排着队,提着器皿,不停的在装油,有人还试了试,点了一下火。钦宗痛不欲生,奔着就想往火坑里跳,可一把被金币拽住了,金兵气愤的说:"你现在不能跳下去,你现在跳下去,这油就点不了灯了。别急,等你死了,我们也拿你炼油。"钦宗听完,只觉得天昏地暗,随即昏死了过去……
上述这段为后人津津乐道的野史是那些相信徽宗死后被炼灯油的人他们的"史据",笔者看完这段无稽之谈的记载后觉得实在是可笑至极。
我们不妨先来看看五国城的丧礼风俗,《大金国志》中载:
女真人"其亲友死,则以刃切额,血泪交下,谓之'送血泪'。死者埋之而无棺椁。贵者生焚所宠奴婢,所乘鞍马以殉之。其祀祭饮食之物尽焚之,谓之烧饭。"
这是悼念亲人的一种特殊的形式,血泪交下,悲痛之至。女真人实行的是土葬!但不用葬具,这和黑水棘鞫的"死者穿地埋之,以身衬土,无棺殓之具"的葬俗,有着历史的传承关系。女真人有以人殉葬的野蛮习俗。用鞍马殉葬,反映了崇尚骑射的民族特点。"烧饭"这一祭祀习俗,显示了特殊的文化样式。
徽宗虽客死他乡,不过再怎么说对这片土地也该有所感情了,按理说是应该按照当地的风俗进行土葬,但是却遭焚烧。这种做法显然既不符合金人的葬礼习俗,也与汉人的丧礼相去甚远,金人的做法笔者无从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随口一句炼灯油。
曹济平《宣和遗事》:
"帝自土坑中倾视上皇,则僵踞死矣。帝呜咽,不胜其恸。阿计替勉帝,可就此埋藏。问其俗,乃云,无埋瘗之地,死者必以火焚尸,及半,以杖击之,投州石中……随即护人已白宫中,乃引彼土五七人,径入坑中,以木共贯上皇而去。帝号泣从之,直至一石坑前,架尸于其旁,用茶肭及野蔓焚之。焦烂及半,复以水灭,以木杖贯其尸,曳弃坑中。"
这是类似他讲的记载,但没提到灯油……
再者,上述野史同样说宋钦宗死后同样拿来炼灯油,但正史记载钦宗确实也死于五国城,但并没有遭遇到所谓的炼灯油,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记载也是纯属拿出来忽悠后人的,将金人黑的过于严重。
金皇统二年(公元1142年)三月,宋金《绍兴和议》彻底完成所有手续,同年四月,高宗生母韦贤妃同徽宗棺椁归宋。八月乙酉日,宋金根据协议,将宋徽宗遗骸运回都城绍兴,由宋高宗葬之于永佑陵。
开棺发现徽宗的棺椁中确实没有尸骨,只有一段朽木,但也不能以炼灯油这种荒谬的说法加以敷衍,时间会给予后人真相,笔者相信宋徽宗尸骨之谜也将有真相大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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