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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居神农架深山老林十多年寻找“野人”的“当代野人”张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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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8-27 21:17: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独居神农架深山老林十多年寻找“野人”的“当代野人”张金星——
神农架山鬼张金星(写于n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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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税晓洁

2005年黄金周的神农架游人如织,保护区的大门口甚至交通堵塞,等待进入的车队排成长龙。和全国很多地方一样,神农架这几年的旅游事业飞速发展。

进得大门,走上几公里,传奇人物张金星正在小龙潭摆了几个展板和一张桌子,搞了一个募捐箱。

——很多年,来自外界的捐助,基本就是张金星这10多年能在神农架坚持下来寻找“野人”的全部物质基础。

前些年,对于这样的事情,张金星是很羞涩的。这天,看起来是从容多了。

这也惹来一些非议和流言,说张金星靠这个发财了,张金星就是喜欢做秀等等等等。有一次,在神农架拍照多年的摄影家银道禄就在小龙潭碰到这样的事情,这位亲历并深知野外甘苦的老头终于忍不住教训几个年轻人:你们不能这么说张金星,张金星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不说别的,你们不管谁,能在山那边阴峪河张金星考察住过那些个山洞里,独自一个人哪怕能呆上一夜,我就佩服谁!

在神农架,张金星是一个传奇。对于神农架的旅游,张金星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独特的风景。而关于张金星与神农架“野人”,现在也是一个复杂的话题。事实上,张金星现在自我感觉也是很受伤。——这主要是因为张金星这两年在神农架有过一段婚姻,这属于个人隐私,曲折是非,本文不想涉及。作为张金星的朋友,我还认为媒体把这个和“野人”搞在一起炒作,有点无聊。

对于记者,张金星现在应该是又怕又爱,他深知媒体是个双刃剑。好的时候,非常有助于他的“找野人事业”有助于他在神农架的生存,烦的时候,往往把事情搞得很卡通,很芙蓉姐姐。百炼成钢,十多年下来,我感觉他已经有了一套对付记者的办法,或者搞点小幽默不着痕迹地叉开话题,甚至小孩子般地弄得你哭笑不得,或者干脆就让你不知所云。

——与前几年见到张金星的时候相比,这老兄最突出的变化是话多了起来,从以前印象里的“失语症”变成“多语症”,时常变得激愤而滔滔不绝。那天下午,在木鱼的一个饭馆,很了很多酒之后,更是这样。晚上,旁人散去,我们聊到深夜,我知道他根本就没有醉,脑子是清醒的。现在的“多语症”和他以前的“失语症”一样,都不过是一个厚厚的壳,用以抵挡这个纷乱不堪的世界。

客观的讲,张金星现在的物质条件是好多了,前几年,神农架政府做出决定,每年资助他一定的经费,从开始的5000元,到现在每年1万元。吃喝问题基本没有大问题了,多年前,他甚至有过给山民背东西换饭吃的经历。张金星的名气很大,外界的资助却其实很有限,多年来,他一直都买不起一个象样的照相机。对于每一笔资助,张金星都有详细的记载,清清楚楚。据他统计,截至2004年底,共335笔,计十二万零三百元,而他统计的个人投入是二十多万。

条件好了,张金星却是“很受伤”,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是说清楚。但不管怎样,黄金周过去,张金星依然上山,依然以孤独的南天门为基地,完成这他的“誓言”,不揭开“野人”之谜,不离开神农架。事实上,他说,就是揭开了“野人”之谜,他也离不开神农架了。南天门,那里才是神农架真正属于张金星的天地。

2005年杂乱不堪的春天,我没有能够再和张金星去南天门,我越来越多地怀念2001年我初次去南天门寻访张金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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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没想到,2001年四月初的神农顶一带,仍是没膝的雪。

几天来,我和老林每天都鞋子精湿,灌进高筒靴里的雪总是很快融化为冰水,一停步子就冷得呲牙咧嘴,恨不得扔掉双脚。这里的海拔虽然只有3000米左右,我们竟然都有一点小反应。人这身体,一养尊处优,稍稍不动弹,就娇贵起来了,咳!

张金星比我们厉害,一双破解放鞋在丛林里横冲直撞健步如飞,弄得我们总是要奋起直追。这位山西大汉自1994年10月就一直呆在神农架,发誓不揭开“野人”之谜不下山,不剃须,被媒体炒作成要给“野人”当丈夫……我们好不容易到达一个叫南天门的地方,在一个高山草甸与箭竹、松柏相杂的崖壁下找到他时,这厮很高兴,说:欢迎战友归队,并称我们是新世纪到达他独居地的第一批客人。

1995年,我曾混迹一支考察队进驻过神农架,算是张曾经的队友。白驹过隙,时光如电呀,这几年,我在山外混得怒气冲冲,总担心自己再这样下去就会麻木不仁;而张金星老兄在山里修炼得已经几近半仙。我在这里要说的是那种心态,我发现他对于那近乎大海捞针的寻找“野人”,已经非常平和。七年了,不管怎样的风风雨雨,他都默默在自己划定的考察区域用光阴一寸寸丈量疑点。所不所获已经不重要。他明白所作的一切也许只不过是为后人铺路。而这样的事情必须有人去做,他认为自己最适合做,事情就这么简单。

七年的神农架丛林生活使张金星兄更加坚定地认为“神农架野人”目前仍然存在。与此同时,媒体这双刃剑往往很讨厌,总是会把事情弄得很卡通,让人哭笑不得,炒作已经使他厌烦……其实,最初,关于“野人”,我也倾向于认为是扯淡,这也可以说是让传媒给闹的。现在,窃以为,到底有没有“野人”?不是谁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有,要找到有的证据。没有,也应该通过大量的考察、研究,确证其已经没有存在的生存条件以及理由。凭想象和情绪武断是不冷静和幼稚的。对解决问题没有意义。事实上,我们人类在这个问题上目前还是很无能,也做得很无力。孤独坚守神农架七年的张金星,在这个意义上是很值得尊敬的。

野人”这个话题弄得人类不得安宁已经很久了,现在仍被列为世界四大科学谜之一。人类虽然已经有了几千年辉煌文明,已经可以使宇宙飞船上天探索广渺宇宙了,但对于自身的起源,其实更多的仍是惶惑。夜深人静时,想想,我们人其实还真得是很可怜。——人是从哪里来的?——“人是猴子变的”,如今的小学生们都会这样说了,但究竟是不是这回事呢?真是这样的话?是怎么进化的呢?我的几位对进化论有过研究的朋友说:进化论其实还缺少几个环节,串不起来。“野人”问题的出现,在某种意义上,有可能连起这几个环节。科学的态度是不能凭空论证,科学推论需要在充分的事实根据的基础上进行。现在人们越来越认识到:对地球上目前可能残存的少量活化石“野人”进行研究,是了解人类进化问题的捷径。换句话说,到底有没有“野人”?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

对于在神农架寻找“野人”,1995年那次声势颇浩大的考察时,我在一篇报道中,曾经用过这样的一个令人百感交集的标题——《也许是永远无望的守候》……现在,我仍然这么认为。很多事情,其实是和努力程度没有什么关系的。艰辛、汗水以及泪水并不能感动上天,也和结果关系不大。这个世界充满太多的未知和不可把握,但机遇总是会给有准备者、执著者,这却是没有错的。在很多时候,你要做一件事请,也许就不得不进行很多重复的、无效的劳动。在这个可能会非常漫长的过程中,有些人自得其乐,有些人放弃了。也许会有结果,也许什么都没有,有些人在乎结果,有些人不在乎,或者在乎的程度不同。这就是区别,这也大约就是人与人的区别。在这里,我个人的判断不存在褒贬,凡事其实都一样的,本质上而言。我们都知道,在这世界上,我们说不清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窃以为,客观上,不知道有还是没有的“上苍”,才不管你怎么想?在做什么?在怎么做?时光总是在一天天默然而去。星转斗移,日月穿梭,当然不会因为人而有什么改变,人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助和孤独的怪物。——这些年,尽管仍然不时有“野人”出没的目击,仍有一些传奇故事在神农架发生。但,总是没有可以解决问题的奇迹发生,总还是没有关于究竟有没有“野人”的有说服力的确切实证。在这飞逝的光阴中,张金星这个寻找“野人”的“野人”,随着光阴的推移却成为了神农架的一道独特的“风景”,成为每年成千上万游客留影的“道具”,成了神农架家喻户晓的“名人”。

此番我和老林到神农架,即使在最偏僻的所在,只要碰到人,提起张金星,山民们也总是以一副很熟悉的自家人的口吻来谈论他。这弄的58岁的老林很是感慨:这家伙的群众关系好啊,你看那里不知道他,你看他那里不知道……这狗日的,竟然在这山里真的能呆这么多年?这家伙真能呆的住啊!

是啊,已经七年的山林独处,相伴的只有清风明月、飞鸟走兽、雪雨风霜,那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呀?

我和老林讨论过如果换成我们的话能在这山里坚持多久?老林说他可以坚持一周到半个月。我夸了个海口,说自己能坚持一、二个月。但是——必须有心爱的妞相伴……哈哈。老张40多岁了;想起多年前我和他的初次接触时,他还属于三张的人,正被媒体炒做成要如何如何给“女野人”当丈夫云云,其时红光满面,长发飘飘,宛若传说中的江湖大侠;而我还是二十多岁的毛头笑伙,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莽莽撞撞,给人的感觉用杨西虎的话说是“文若书生”,那时候我每天垂涎的是著名的唐老鸭的顶级相机和大炮筒子镜头,最喜欢听他和人民日报“黄主任”的段子却因为自己的身份是政府人员一本正经装“成熟”……梦一般的感觉啊,现在,新世纪的头一年了,50的老林,40的老张,30的我老税,三个年代的人在一起谈“野人”,至少在表面上已经没有什么激动。

老张说:如果我们不是朋友,如果我单纯以记者的身份来,他甚至不会怎么招惹我,也不会和我多谈什么“野人”。这里面最简单的原因:关于神农架“野人”,媒体已经说的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虽然其中真正有助于作事情的并不多,什么“悬赏50万”、“杂交野人”之类已经把事情弄得很糟,一味的满足猎奇没有什么意思。再在没有确切实证的时候多说话,反而会给这艰苦的事情带来麻烦。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7年的山林追踪使得张金星更加坚信神农架“野人”的确存在,并且,他甚至已经认为自己搞清楚了确切的现有“野人”的数目。

老张对我说,你可以举这个例子——据张金星统计,在神农架,每一万人中平均就有十三个人目击过“野人”,这,远远高于该地区华南虎的目击率。

这些年,我四处游荡之余渐渐能够坐下来在夜间做一点私人研究,不再那么容易冲动和仅凭感情武断;和人打架也只有在酒后才会发生,并且越来越罕见。对于“野人”这件事,对照科学家的两种意见和我的眼见为实,不绕弯子直接说吧,鄙人越来越心平气和地倾向于认为:这东西没准还有,起码曾经在神农架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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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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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神农顶一带全年降霜,九月至此年四月都是冰雪期,年平均气温只有7。9度,夏季温度最高的时候也只有20度。——现在已经是四月,浮雪淹没下的公路仍只能看出个大概的形状。路面厚厚的积雪随山势被山峰吹成种种奇怪形状,有几段,成斜面,让人不知该从何处下脚。
\t雪厚的地方,积雪超过两米,最浅的也有一米。我和老林靠近山根的一侧,尽量找能手抓崖壁的地方小心翼翼前行。公路外侧是不敢轻易走的,因为根本搞不清积雪下面的路况。但是有几段山势突出的地方,山上流下的融水在路面形成大片轻薄浮冰,只好不得不顺着山边绕了,走得就有点提心吊胆了。很是担心万一要一不小心滑下山岩,虽不至于丧命,积雪可以层层地毯般缓冲,但再要爬上来,没有半天是不行的,折腾不起。
\t我和老林不时陷入雪中,总是哧溜一下整条腿都进到了雪里,这时就要尽最大力保持身体的平衡……东倒西歪,走的人累极了。
\t运气还不错,天气很好,虽然裤子和鞋子很快都湿淋淋的,但还是不是很冷。
\t雪路上有两处分别竖着做工精美的蓝色标志牌,详细记载着是1999年和2000年外地游客分别在这一带发现“野人”的情况。
\t神农顶一带,不仅是近几年也是历来目击“野人”较多的地区。
\t七、八十年代的考察中,刘民壮、李孜、甘明华等5个考察队员,曾于一个初冬季节,在神农架主峰丛林深处,曾发现了几百个30厘米左右的奇特脚印。——这些脚印前宽后窄,都没有足弓。脚印的大足趾既粗又大而又叉开着,与其它四趾大致成30度角。足趾前端还有一个圆形的陷窝。
\t他们当时兴奋极了,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直立行走的高等灵长类动物才能产生这些足迹。考察队员将这些足迹仔细浇灌了石膏印模以后,继续循踪前进,跟踪到了龙洞沟的上游,又发现了一些奇特的大脚印。随后,他们在海拔1900米的一处岩壁下,又找到了一堆新鲜的粪便。这些粪便的残渣较细,有植物根叶的纤维,有果皮碎片,并含有多量昆虫小甲壳。他们认为这粪便既不是熊、猴、猩猩的,更不会是人的,极有可能是“野人”的排泄物。
\t他们继续追踪,在板壁岩以西一个2687米的山峰上,又连续发现了100多个大脚印。这些分布在峰峦山涧及水塘边的脚印,全都长达40厘米以上。
\t板壁岩,这里会不会是野人的一个老窝子呢?……他们那时的遐想至今仍然还是一个不解之谜。这个谜说实话在几十年后仍弄得我和老林有点激动,尽管行路艰难,我和老林都一直把相机打开镜头盖挂在胸前。
\t但除了阵阵松涛和乱凤吹起的迷雪,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一个多小时以后,根据经验也就走了二、三公里,我们仿佛到了另一个天地。
\t积雪远去,我们进入了干爽的高山草甸区。大自然真是神奇,走到大山另一面的这个阳坡,海拔只下降了一点点,天也才只晴了两天,但已经基本没有什么雪了。
\t坐下来休息,极目远眺,天宽地广,心旷神怡。
\t这时候,一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在我们身后出现了。我和老林一惊。
\t静下心来互致问候,来人叫刘斌,自然保护区的职工,在山下闻知推土机快把路推通了,就起了个大早急急上山奔赴工作岗位。
\t小伙子走得也是又渴又饿,我和老林这时丰衣足食,水壶里有水,包里压缩饼干多多,相邀共进午餐,小伙子打开了话匣子:刘斌在这一带工作已经快10年了。关于“野人”,他也和我最初的看法一样视为无稽之谈,坚信眼见为实。直到1997年9月份,他陪一个记者在猴子石后山转悠,就在距他当时工作的猴子石保护站约半个小时路程的地方,在枯树中间,他们发现了二只奇怪的脚印以后,才发生了改变。不再和张金星开一些令他尴尬的玩笑。
\t他们发现的那脚印很大,一件夹克的袖子也套不下,那个记者细心仔细量了一下,有64厘米长。怪脚印后脚跟窄,约16厘米;前掌宽46厘米,五个脚趾分得很开。
\t刘斌有一个令我十分新鲜的观点:他认为,这东西可能不是地球上的。
\t因为,除了这两个脚印,他们当时在附近再没有找到别的东西,就只有那两个脚印,孤零零的留在那里。你说奇怪不奇怪? 
\t使我和老林最高兴的消息是,刘斌证实了张金星还在山上的消息。他确认张金星春节并没有回家,而是就一直呆在这冰天雪地的苍茫神农架。
\t张金星老兄这一年又是从过年以前,就再没有下过山了。他老兄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很难讲,他在这山里跑来跑去的,谁知道?
\t不过,刘斌说,张金星在南天门有个据点,找,还是找得到的。
\t稍事休息,刘斌就和我们匆匆告别继续赶路,他还有几十里山路要走,要赶到坪阡他的工作岗位。我和老林不急,走那算哪。
\t刘斌特别叮嘱我们到了板壁岩千万不要瞎闯。去年10月,还有1名游客在板壁岩失踪,虽经多次组织人力寻找,也是毫无所获,人间蒸发一般就那么消失了。
\t板壁岩是神农架目前沿着条公路能够到达的最远一个风景区。这里除了以“野人”出没曾多次发现不明动物的毛发、粪便、脚印等而闻名以外,风光也堪称一绝,秀美的高山石林颇值得一看。这一带箭竹林茂盛,山坡上的高山草甸野花遍地,一簇簇奇形怪状的岩石群除了和著名的云南石林有本质类似,还有一份截然不同的一份清秀。石林的面积也不小,要仔细看的话,够你玩一天的。
\t我和张金星的最后一次见面也就是在板壁岩,想起来也好多年了。
\t那是1997年,在旅游旺季,我陪几个朋友来到这里的时候,张金星正在板壁岩协助当地管理门票。那次相见,我们彼此都有点无言的尴尬。下山后,我就此发过一篇报道《神农架又发现“野人”踪迹 探险家张金星苦觅三载终有所获渴望破谜,但生活困顿亟需支援》:
\t在神农架莽莽原始森林中苦觅三载的探险家张金星日前终于在神农顶附近又发现了“野人”踪迹,这一发现更加使张坚信“野人”的存在,他希望能在今年冬天大雪封山后捉到或摄到“野人”活体。
\t张金星是5月24日在距海拔3105米的神农顶10多公里的南天门附近一个叫黑湾的地发现30多个“野人”脚印的。这些脚印形状与人的赤脚板相似,长37厘米,前宽12厘,后宽9厘米呈不规则的直线横跨山谷底部,延续有40多米长。张说:22日这一地区下了一场雨,估计这些脚印是雨后23日留下的,雨后湿地使野人”脚印得以呈现出来。发现“野人”脚印的黑湾属峪河上游,海拔2400多米,是神农架自然保护区内最荒无人烟的地段之一。1986年2月16日的《人民日报》海外版曾宣布这一带为“神农架野人活动区”。……刘民状教授生前曾坚定地认为阴峪河上游“野人”存在的可能性相当大。
\t张金星的这一发现某一程度上证实了刘的推论。……三年来,张已在神农架不同的最偏僻地段度过了三个冬天,经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种种艰难困苦。张说,三年的考察已经使他把考察范围缩小到目前的方圆10公里的区域,他希望在今年冬天大雪封山后“野人”踪迹明显时,能在这一带捉到或拍摄到“野人”活体。他说,在其它季节,山高林密。即使“野人”就在几米之外,也难以发现。
\t张坚信神农架“野人”确实存在。他说:起码,5月24日还在这一带活动过。三年来,张孤身一人在深山老林里转来转去,除了隔几个月山背一些猪油和大米维持最低限度的生活外绝少与外界来往。……长久与世隔绝的张与人流已有一些语言障碍。三年艰苦的丛林生活还耗尽了他的全部资产。他如今妻离子散。张接过的较大一笔资助是考察队长王辰方先生送来的800元人民币和一台照相机。张目前靠保护区接济粮物度日,他有时也为保护区查验一些偏远景点的门票。保护区免他每天70元至130元的考察费。
\t张目前的考察装备仅剩一台俄产300毫米长焦镜头可用,原有的小摄像机、夜视仪等均已损坏,但无力更新。记者采访时恰有8辆高级小轿车组成的车队载游客上山,众游客闻知争相与张合影留念,说张出名了可以沾光。但当有人说起张目前生活困难时侯很多时不得不食野果野菜充饥,希望大伙帮助时却无人响应……张对此感到几分涩,不时说自已还能吃上饭。他说自已已经习惯了用最简单的方试解决最迫切的问题。
\t后来,听朋友讲,那个报道有很多转载,招来过一些援助,但没有给张金星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再后来,我再来神农架,却一直没能见到过他。有一次。专门给他送来一些食品,也是无法找到他,只好放在猴子石保护站,托人转交。
\t
\t(三)
\t
\t从板壁岩继续向南五、六公里,再爬到山脊极象一群石头猴子的山顶石林,转折向下,山脊的另一面的下山路,又是很厚的雪。——我们是在数日后,翻过猴子石和保护区职工陈俊虎一起去寻访张金星的。
\t客观的讲,这一带的风光比板壁岩还要好,但因为没有开发,出于自然保护和游客安全的考虑,尚未向一般游人开放。
\t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路,要没人带领的话,我和老林还真有点不敢走。
\t大雪掩盖了曾经的人迹,陈俊虎尽管对这一带很熟,也不得时常停下来判断方向。作为保护区的职工,巡山是陈俊虎的日常工作,但是说起这山里的路径,他也自愧不如,他说,谁最对神农架熟?那自然还是张金星。
\t小陈一直呆在山上,却也很久没有看见张金星了。长达将近半年的积雪无情的阻隔了人们之间的正常联系。许久没有消息,这也说明张金星应该还在南天门。这张金星老兄现在怎么样?是死是活?他也很关心。
\t在积雪仍总是没到大腿根的箭竹林里,跌跌撞撞穿行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一处山谷发现了人的脚印,这使陈俊虎肯定了我们没有走错路。他说:这脚印肯定是张金星的,因为除了他,不会有人在这个鬼季节到这里来。我们跟着脚印走就是了。
\t前行仍是茂密的箭竹林,总是划得人脸生疼,脚下的积雪好几次几乎把整个人都陷到了雪里……这破路走得我早已不敢冒险,仔细收好了宝贝相机。好在我们是一直向下,两个小时以后,随着海拔的降低,我们就走出了积雪区。
\t继续向前走完一条石林和苍松稀疏交织的宽谷以后,太阳出来了,我们在一个阳坡脱掉湿淋淋的鞋子、裤子,坐下来休息。陈俊虎说:回去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走这条路了,从海拔低的地方往回绕吧。这里的雪太大了,真让人受不了……还是老张厉害,这样的路,只有他才受得了。
\t那天总共就也就走了五、六个小时,看见张金星的窝棚的时候,我还是觉得累的都快直不起腰了。
\t张金星的窝棚就着一个陡直崖壁下的石坎而建,在远处很难发现。这是他七、八年转战神农架以后,当地为他特批的第一个相对固定的大本营。神农架自然保护区内的各项规定很是严厉,有些在我看来甚至有点不尽人情。——在此以前,一顶简陋的帐篷、一个大背包就是他流动的家。不管是冰天雪地还是阴雨霏霏,多少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这哥们在山里就一直过着这种难以想象的生活。
\t张金星的这个窝棚建得很巧妙,我们也是走到跟前才发现的。窝棚外层用箭竹仔细包裹,里面蒙着一层塑料编织袋。窝棚不小,有40平方米,窝棚里面就山势分上下两层,下层是工作间,堆放着一些野外用具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整整齐齐放着一些书籍资料和手稿,墙壁上很醒目地挂着一面国旗;上层是厨房和卧室,也很醒目的支了两顶帐篷。
\t张金星正在顶着马尾长辨再窝棚旁的空地上种树。猛一照面,从他的身形能看出他有点意外,表情上却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t我看见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几年不见,这老兄的头发里,已经是花发夹杂。
\t张金星身形挺拔,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子,有点瘦,但非常结实,一双雌雄眼,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据说朋友们说,他左眼直视前方时,右眼可以扫描周围的一切,双眼并不聚焦。
\t张金星招呼我们喝水,自己坚持着种完了那棵树才转身回屋。他换掉了身上那件双肘开发的破毛衣,梳洗了一番,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次坐下和我们叙谈。这几年,张金星一有空闲,就种树,已经种了有几千棵树了。他说,这是还债。一方面是还大自然的债,另一方面他们有钱给保护区交考察费,虽然人家免了,但心里总过意不去,就种树补上吧。
\t张金星对我们的到来还是颇感意外,没想到大雪熔化之前会有人进来,说我们是他新世纪的第一批客人。……使我和老林感到意外得是晚餐竟然出人意料的丰盛,如下:八宝稀饭(按张金星的夸张说法)、花卷、榨菜、火腿肠……最令我兴奋的是,张金星翻了半天,竟然还找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玻璃瓶,里面有大约二两白酒。
\t酒实在太少了,老林和小陈都坚持不喝。张金星也说他早就戒酒了,但我知道张金星有一斤以上的酒量,不过从酒瓶的灰尘和他的这种生活来看,也应该是早就戒了。后来,我知道老张戒酒还主要是出于能接近“野人”的考虑。
\t那天,推让了半天,结果还是我和张老兄对饮。张金星举起酒杯就来了一句:欢迎战友归队……弄得我很是惭愧。五、六年前的那次神农架考察以后,“野人”问题就渐渐离我远去,虽然一直很关注,但对于这种无望的守候,我实在难以投入。
\t老友重逢,还有酒,虽然只有二两,也喝得人开心极了,越聊话越多。但是,话题除了一些旧棚老友、山林趣事,张金星对自己丛林生活的艰苦总是一直没有说什么。即使老林在我职业病的授意下旁敲侧击提问,老张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t看得出,他对自己的现在生活很满意,四处指点着给我看,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次见到张金星,我觉得对于我和对于他最重要的都是他那种平和的心态。那是我期盼已久的东西,原本我以为我看不到了,现在,在这老兄的身上我终于见到了一些。这对于平和我自己的浮躁非常重要。
\t同样看得出,老张是觉得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对他来讲,旁人听来天方夜谭板的惊险传奇,就是他日常山林穿梭得家常便饭。他视我们为“探险”同道,谁不知道野外生活是怎么回事呀?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t张金星是山西榆次人,1954年4月25日生。家中兄妹7个,他排行老大。
\t张金星当过知青,后来在晋中地区建筑工程公司工作。自从1983年首次独身长途旅游以后,他的生活就进入了另一个轨道。跨长江、渡黄河、登长城、临沧海,到过西藏,穿越过塔克拉玛干大沙漠,90年代初还为“申奥”弄了一面9。6平方米的旗子,骑自行车走了全国28个省,行程260000公里,547个县级以上政府在上面盖上了印章,500多家媒体对他进行过报道,在伟大首都北京也很是风光一阵子,曾被誉为“神州第一骑”、“中国工人阶级的骄傲”山西省总工会授予他特等功……知名度大增,但他越来找不到感觉了。直到后来来到神农架,他才觉得,对了,自己要找的也许就是这样的东西。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正是因为有了神农架的这些“野人”,才有他存在的意义。
\t进入神农架的时候,他认为自己30岁以前该做的都做了,结婚,生子,可以安慰老母亲,这些都是应该的。但一个人不能老重复别人的生活,不能总重复前辈人的生活,每个人都应该创造一段历史。他越来越认识到,对他而言,一辈子过平静的生活是不可能的,安居乐业是不应该的,迷恋小家庭也是不应该的……离婚以后,他觉得自己前半辈子是为小家庭生存的。现在,谁也不欠了,后半辈子属于社会了。
\tl993年9月,从报纸上看到神农架再次传出“野人”出现在燕子垭以后。张金星说:埋藏心底的一种旷日持久的科学探查揭谜愿望在心中激荡,久久难以平静。当时,由于自己参与的中国北极科学探险考察计划难以实现,正在苦恼愁闷中,突传来这一诱人之消息,我很兴奋,马上开始筹划对神农架“野人之谜”进行科学探险考察。
\t之后,张金星进行了一年的准备,请教了许多著名野考专家,收集了许多有关”野人”方面资抖,对以往的”野人考察”作了细致分析论证。认为只有同珍妮·古道尔考察非洲黑猩猩那样,进入“野人”生存区与它们共同生活,接近“野人”,才能真正发现、了解、研究。
\t当张金星自认为已准备就绪,带着一份赴神农架科学探险考察报告于 1994年7月25日专程到北京向国家科委申报,希望能予以重视,给子支持,将这一课题认定时,谁知在从国家科委到中科院、自然科学基金会等有关部门,均难以认定立项。
\t张金星很着急,马上回山西筹措了 2万多元,再到北京。张金星说:凭着执著的求知情神,坚持不懈的努力,软磨硬缠,终于获得了许多关键部门、有关领导的支持,被从国家科委介绍到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原“野人考察队”袁振新、黄万波二位教授接见了我,马上表态,支持我之考察计划, 并将这一课题挂靠于此,实现了我野考的第一步。
\t之后不久,1994年10月,张金星站在北京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一楼南厅发出铮铮誓言:“不把野人之谜揭示,誓不出神农架!”并蓄须明志,毫不犹豫奔向神农架这片在他看来是世界最神秘诱人的原始荒蛮地区。
\t张金星回顾说:“原准备用三年时间完成第一阶段既初步探险摸底科学考察。经过我的辛勤努力,只用了一年半就已实现了我的预期目标,完成了我的第一阶段考察,涉及神农架、鄂西北20多个乡镇近千平方公里 范围,走访调查了千多人,获得大量有关奇异珍稀动物、“野人” 及奇特自然现象有关信息并对一些信息进行了实地察看与考证,独自探险考察了一些神秘原始地区,并写出各类分析报告、文章三十多篇,图表二十多张,及二十多万字的第一手资料和一些图片等。……经过认真分析、科学论证和实地考察,我认为“野人”这一物 种确实存在。 ”
\t时光脚步匆匆,一晃这七八年过去了,现在人们说:到了神农架,看不着“野人”,看看张金星也是好的。张的名字也已名扬海外,成为神农架一道独特的风景。
\t然而,“野人之谜”还是一个不解之谜。大山里的日子沉默而单调,我感觉到的是,所谓变化对于张金星只在于光阴的力量使他更加“偏执”或者说信念又提到新高度,用他自己的话说:“找不到‘野人’我不出神农架,找到野人我就深入研究,更出不了神农架”。
\t张金星已经准备永远在深山老林里呆下去了。
\t事实上,在木鱼镇,在有个朋友给张金星找了一个空屋子以后,张金星回了趟山西,把他家里的书籍资料也全搬到神农架来了。在他原有的家庭和神农架之间,张金星告诉我说:回到城市……,我已经是没有户口的神农架人了。
\t目前,张金星还拥有一个专用信箱:神农架林区木鱼邮局一号信箱(442421)。
\t——这样做的部分原因还在以一个惨痛经历:1997年春节,张金星去北京汇报工作,把几年积累的考察资料和笔记等大约有十几万字的材料藏在一个山洞里,免得背来背去麻烦。谁知一个多月后,回到神农架到山洞一看,老鼠把他的全部资料和日记全部咬成粉末。老张看着自己几年来用生命换来的宝贵资料全部被毁,捶胸顿足,后悔莫及。……在此之前,张金星那些资料需要整理打印,胶卷需要赶紧冲洗,这些,都需要钱。张金星出山时,本想能在社会上争取一些帮助,没想到一些冷嘲热讽扑面而来。张金星难过极了,的确,他离成功还很遥远,也许永远不会有什么“成功”。他并不显赫,两手空空几近赤贫,他与那些追逐钻营的人形同陌路。他想到了家人。家,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港湾。他的前妻四处筹措,甚至把刚刚发下的工资都一古脑塞给了他。儿子用稚嫩的双手捧上了自己惟一的10元钱……这爱如此朴实,也是如此沉重。
\t1996年4月,张金星自1994年10月进入神农架以后首次出山,他在日记中做了一首自嘲诗:“不觉离世一年半,人语未变面目惨。世间疑是“野人”到,毫不留情把我拦。”当时,车到武汉湖北饭店,因被视作举止怪异者而不能入内,他只好在保卫室蹲了一夜。第二天,他马上去修理头发才敢在街头走动……张金星后来某日在一篇文字中的回顾读来令人扼腕:
\t……才到榆次,母亲急忙赶来,害怕我“跑”了。在车上不停地说:“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回来就应先回家,你也别怕家中,家中也不指望你,能走到这一步,我们也没办法留你,希你自己努力,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吧!”家中近几年处境很不好,父母亲都因我探险而忧郁治病。父亲明显年老多了,腿也疼的不能行动,母亲终日唠唠叨叨。在神农架考察期间,年近90 高龄的祖父去世,最小的弟弟已结婚成家,我作为一个大家庭中的长子,理应担当起家种的重担,为父母分忧,而我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还给家中无形增加了许多忧虑、悲伤……心中赶到酸楚楚的。……俗言:忠孝难两全。而我算什么呢?忠呢?孝呢?都不沾,只是一个胆大妄为,不识时务的“疯人”罢了!
\t我儿子也该上初中了,我没能给予他任何关怀,真难为孩子了。也苦了那已经成为过去的妻子。我不能不感激她!听说我身无分文回来,马上接济我500元做我生活费。使我能稳下心,将我的神农架考察报告打印完成,胶卷全部冲洗出来。
\t4月22日,携着前妻为我筹借的1000元,装着《继续坚持对神农架奇异动物(野人)探险考察的申请报告》、《神农架95年考察汇报与96年初步考察计划》、《关于建立神农架自然生态保护特区的调查报告》、《关于建立神农架自然生态保护特区的紧急呼吁》、《96年第一阶段考察报告》、《神农架初步考察汇总会报表》、《关于神农架四大区域的说明》、《时代的呼唤,再谈探险与改革,社会之联系与发展》及《神农架初步考察示意图》、《神农架四大区域分布图》等有关文章10多片及有关照片赴北京……不觉在北京一个多月过去,而经费的筹措却无任何进展,只有科协学会部沈爱民处长个人500元,王方辰秘书长300元,马弗元200元,而我在京花费也惊人,实在支持不下去,只得于6月27日带着王方辰秘书长给的5双胶鞋,一身迷彩服,1个背包,1部相机及3板电池,匆匆回山西再想办法,筹措生活费,继续坚持我的探险考察。
\t然而回山西也不理想,终日奔波于省城与地区之间,“相逢开口笑,热情显无奈,徒劳枉费心,愿望仍无影”。只好放弃了对外界、政府的求助……因在山中一年来,条件恶劣,多次受伤,一直忍着。原指望此番出山,能得到社会援助,经济上有点富裕,检查检查身体,起码能了解明白自己那一直隐隐作痛的身体各部位都算什么病,应如何调整保护。谁知出山三月,分文未及,连自己这三个月的费用都须自己解决,向家中借,脸自我生存都无保障,何敢去看病治伤,补养肌体呢?更不敢向外说。
\t但我目标既定,主意更坚,决不为自己的一切反悔,仍要一如既往得去完成我为之奋斗的伟大事业,弟妹们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为我凑了1000元,前妻实在借不到更多的钱,将她刚发下的整月工资加上家中的零用钱凑足400元给我带上。最使我落泪的是我即将上初中的儿子景给我攒了10月钱让我找“野人”。而我儿子马上就要入学,也需要钱啊!但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咬着牙,连父亲都不敢去告知,怕我脱不得身,,前功尽弃。偷偷地背上我那特号野考包,踏上更加艰难的坎坷之路……路过西安,原指望活动一下,几个朋友也无能为力。慕名专门到咸阳五0五集团求助,被奚落一番,羞愤难容。只能在把手伸向在西安的二妹要了300元于7月25日本向鄂西北……我及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神农架想尽一切办法生存下去,直到将这一举世瞩目的自然之谜揭示!……”
\t张金星认定只有更加努力,一往无前,才不辜负一切支持过他的人。
\t张金星感觉到他一天天的已经融于这莽莽苍苍的神农架大山之中。
\t有人问张金星:“你在你的儿子才几个月大,就离开他们母子,抛家舍业,你算不算有责任感的人呢?……”
\t张金星坦言,“我也许不能算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对他们母子我怀着深深的歉疚。但是,作为男人,我自认为我是有责任感的。人有各种活法,好男人志在四方,大丈夫有所失才会有所得……”
\t我们当年的考察队长、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奇异珍稀动植物考察专业委员会秘书长王方辰先生回顾说:第一次见到张金星是在1994年“奇异珍稀动物专业委员会”成立大会上。他操着一口浓浓的山西口音,观点总要压倒别人。当时我想他加盟“野人”考察事业可能会给“野人”考察一些推动。没承想,他这一干就是七、八年。
\t实际上,到神农架以后,张金星仅有的几百块钱很快就花光,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生活来源成了第一紧迫的问题。怎么办?张金星给农民打过工。从山底下往海拔3000米的山上背东西,苦和累是可想而知的,但只有这样才能换口饭吃。当地老乡都为张金星的精神所感动,就连“黑道”上的人也对他竖起大拇指。山里的盗贼也似乎特别手下留情,张金星营地帐篷里的东西几乎什么也不丢。那些挖药的、偷木头和偷猎的人最多只拿他帐篷里的挂面或盐,从不白拿,有时还会留给他一些生玉米,不想断了他的活路
\t这些年,张金星除了“野考”之外,还协助神农架林区做了不少森林巡护、防火报警、义务导游、救助迷路的旅游者等工作。好心的游客有的捐钱、捐物,我们开玩笑说,张金星也算开创了一条“以野考”养“野考”的可持续发展的路子。
\t在神农架找“野人”,听起来很浪漫,其实时时处处充满意想不到的困难。张金星在给友人的一封信中曾这样回顾:“从大九湖到鸭子口的公路仍沉睡在冰雪中,积雪深达1米,有的地方超过1.5米。山下已春意盎然,此处依然银装素裹,天气异常寒冷。我向长年守护神农顶、猴子石的保护区管理员、护林员了解这一带‘野人’出没的有关情况,从他们那儿得知1993年的11月,雪也是这么大,了望塔的负责人谭志刚、周祥友和一个姓沈的护林员3人,曾在板壁岩东南边的山沟里看到了一串清晰的大脚印,每个脚印有普通人脚的一个半大,步幅达常人的两倍,脚印一直向沟中走去。当时天已黄昏,他们又有急事,所以没有跟踪。他们认为那么大的脚印,那么大的步子,肯定是‘野人’留下的。
\t1995年4月8日,我在阴峪河发源地,海拔2500米的珙桐林看到华南虎的足迹,并闻到一股麻辣腥臭刺鼻的气味。我急忙爬上坡寻着气味走去,一直走到一陡崖处,实在爬不上去了。天近黄昏,又起了很大的雾,只好急忙往回赶。为了早点回去,我抄近路一头闯进9平方公里大的一片箭竹林。天越来越黑,走着走着路也找不到了,只能靠指南针直线前进。在浓密的箭竹林里,我只能爬着前进,下边是1米多深的雪,上边是透不进光的竹林,走上一段就需重新测定方向。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靴子,只能赤脚前进,一直爬到半夜才艰难地回到了望塔。进屋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浑身冰雪、汗水凝结在一起冻成冰葫芦,冻得我直打哆嗦。护林员连声责怪我是不惜生命的‘可怜人’,他们钻出被窝为我生火烧饭,我好久才缓过气来。此次考察冻伤了手脚。”
\t张金星给王方辰先生讲述过他的这样一段经历:“1996年的农历腊月,我背着100来斤重的行装和粮食,离开松柏镇向老虎顶爬去。到达海拔2400米的老虎顶边缘的时候,这里的积雪已经超过了膝盖。我找到一处伐木工人曾居住过的平坦空地,作为我的第一营地。忙了半个多小时,将火点燃,想到河边取水,水已冻结,只好化冰雪为水。晚上的月光比探照灯还亮,我借着月光在附近巡视了一番,没有一处可遮挡的地方能当我今晚的‘家’。
\t“于是我带上一点干粮,沿着银树坪向西走去,翻过一小坡,转了几个山弯,也没有寻到一个大岩屋。我又往北走了不远,看到半岩上有一个山洞,便爬了上去。到了上面一看,原来是个熊窝,还有两只熊在里边。这时,一只约200多斤重的大黑熊立即爬起来向我奔来,我急忙拿棍子抵挡着并向后退,大喊:‘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话音未落,另一只也爬起来向我嚎叫。我一直向后退着,不敢转身,只是不停地用棍子左右抵挡着。退着退着,突然从4米高的陡坡上坠落下去。幸好底下是个缓坡,并有很厚的积雪和树枝垫着。我顾不上疼痛,爬起来便沿着坡往下跑,那两只熊没向我追来,只是在坎上嚎叫。我一口气跑到坡底的小河边,顺着河床走了下去。谁知这一走竟误闯了‘迷魂塘’,在那里游荡了5天。第一天,手电筒就不知去向。老天又下了一场大雪,一直下了3天。我每天在山中转,饿了、渴了就抓把雪塞到嘴里。困了,靠着山崖闭一会儿眼。此处有一古墓,墓前有一石碑,我记得第一天曾从此经过,便以它为标志向回返。谁知越走越糊涂,转来转去,又回到原处。没有办法,只能背靠墓碑,脚蹬古墓过夜。转到第4天,我才明白我迷路了,急忙继续顺河而下,去寻找人家。一直撞到后山坪一位叫曹本发的家里,才知道这几天来一直是在‘迷魂塘’里转。‘迷魂塘’有48座峰,峰峰相连,山山相似,要是不识路径,进去是很难转出来的。经曹本发一家人的指点,我才于第5天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迷魂塘’。
\t“走出‘迷魂塘’的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只是知道自己冻坏了、饿坏了、困坏了、累坏了!
\t“衣服剐烂了多处,拉锁全都崩坏了,手脚全都冻坏,身体受伤,相机已不能使用,望远镜摔成两半,真可谓惨不忍睹!
\t“当我费力地脱下那两只冻成冰坨的靴子后,脚慢慢地缓过来,红肿得像发面糕。这才发现脚指甲冻掉两个半,双手红肿连碗都不能端,手指尖如同胡萝卜,肿得圆突突地发亮,身上多处碰伤……
\t“腊月27日,我到了长坊乡,乡亲们看到我冻肿的手脚,冻掉的指甲,知道我在山中的遭遇,热情地接待了我,劝我过了年,把伤养好再进山。可我还盼着春节与‘野人’相会哩!腊月28日,我又背着20多公斤包谷面,艰难地回到山中,去找我的‘野人’朋友!……”
\t——这段经历是张金星事过之后用长途电话对王方辰先生讲的。
\t王队长问他:大年三十怎么过的?
\t他说:“在深山老林里,真叫寂寞,想起根本不愿与我离婚的妻子、上中学的儿子和老父亲、老母亲,心情无法形容,只好在旷野里放声高唱。我想即便见不到‘野人’,可‘野人’也许会听到我的歌声。”
\t这种可想而知的孤独寂寞日复一日,虽然每天都会播种希望,每一点小小的发现都会点燃激情,但这近30000多个日日夜夜总是如此,这到底需要怎样的信念?
\t毫无疑问,这与这一代人身上的那股已经融入血脉的使命感有关。
\t张金星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的人,每天坚持记考察日记,对于一些有意义的发现,都有很详细的考察纪录,每年还有年终总结。
\t在南天门那几天,征得他的同意,我翻看他桌上那些资料,我看见他写道:……中国对于一些事情意义的认识,往往落后于世界。非要等到外国人说好时才如梦方醒,当世界为之欢呼时,中国人才感到震惊。“野人之谜”也许正是这样一件很艰苦,很漫长,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但却能让全世界震惊的事情……每当我站在宏大的世界地图前,或展开那浩瀚的文史著作,看到的是满世界夕阳为十足的麦哲伦海峡、 爱德华岛、南森海盆、库克群岛,接触到的是哥伦布的美洲大陆新发现、皮尔里的北极探险、马克·波罗的中国行……在世界的任何一个人类可以生存的角落都留下了他人的足迹。北极的爱斯基摩人、美洲大陆的印第安人种、澳洲大陆的发现,都与中国人分不开,都铸着中华民族的烙印。但我们却很难从历史的记载中,在世界的版图中,就连我们自己编著的洋洋万言的历史著作中叶巡不到我国辉煌之际的探险英雄者的踪迹。作为炎黄子孙不有为之叹息,愧疚,愧对祖先、愧对世界。
\t……探险,就是把自己完全置身于与死神搏斗的境地,任何幻想、侥幸和抱怨都是多余的。探险,就是代表人类、代表一个民族应用的向自然界的未知领域宣战。探险,是人类对环境的不满,对历史的不满,对生活的不满,对自我的不满……探险是一种自我实现的最有效、最直接的行为。任何一个人,当你进入某种角色,在干某件事,都会有一种精神在支撑,都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每一个勇于探险者,必定具有种种冲奥德、超越的、忘我的精神与追求。这是一种炽热体的膨胀;是一种人体潜能的宣泄,是一种历史的共振,是一种卓越的奉献与创造。但,人们在对于探险认识的初级阶段,往往将探险与冒险混同起来。其实不然,探险是一种科学的、有计划、有目的地具体行动,必须具备社会效应、社会价值、社会意义三要素,是社会需要的实现。而冒险是人们为了寻求感官刺激的一种过激行为,对社会无有任何价值、效应、贡献和意义。而这决不应相提并论,我们应大力提倡探险精神,反对那种对社会无有任何价值的冒险行为……
\t野外不可预料的一切时时困扰着他,也磨炼了他。没有人要他这样做,没有人给他定任务、下指标、发工资。他只是感觉神农架在呼唤他,揭开“野人”之谜是他的责任。长年累月的野外生活实践,使他变得非常冷静,更加务实,更加成熟,性格也更加坚韧顽强。

\t (四)
\t
\t南天门海拔2602。7米,因山势巍峨,山口雄伟,风景优美,如传说中玉皇大帝的南天门而得名。
\t当地人说神农架最美的风景就在南天门,转悠几天下来,感觉此言不虚。仅仅那个酷似“南天门”的垭口右侧的大片石林,就比已经开发的板壁岩要壮观、秀丽许多。并且,这一带的山色和植被也要丰富得多。云雾起时,更是美景难以道尽。
\t——张金星“安家”于此,却并非仅仅陶醉于美景。
\t在石林旁边的一个山顶,张金星轻抚长髯,凝神站定,挥手一一给我们指点分析他的几个考察区时,一派大将风范。顺着他的手势望去,这个山顶的确视野开阔,眼前270度范围内的一切历历在目,拿起望远镜,能看清很远山坡上的风吹草动。
\t按照张金星多年来的考察所得,他把考察范围渐渐缩小到四个区域,大约三百平方公里的范围。现在他考察的重中之重就是围绕南天门的这一片大约10平方公里的人迹最罕至的所在,他认为,这里正是“野人”最可能出没的地区。他这个南天门据点,也正好在他巡视几个考察区的最佳结合点。
\t这些年,张金星足迹遍布神农架及周边的20多个乡镇得上千平方公里范围,走访调查了一千多人,探测考察了上百个洞穴,有的长达数里。据他统计:这几年他发现最新“野人”信息十九条,均作实地考证、调查落实;发现可以脚印1400多个;可疑采食现场、栖息处十几个;可疑粪便六次。
\t每到冬季,张金星都要在主要考察区主要通道、垭口、洞穴设置标记,已经有100多处;这些年,他还投放诱饵二、三百公斤、设立了13个固定观察点。期间,遭遇过金钱豹、黑熊等40多种兽类,还遇到过白麂、白野猪、红毛野猪、羚牛等珍稀动物,
\t张金星之所以在南天门建设他的老窝,还因为一个称得上传奇的故事。
\t——这个故事在我这个越来越迷信的人看来,也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上天快开眼了。
\t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2000年9月4日,张金星在南天门发现一个也许是“野人”的遗骨。——这奇怪遗骨的出土地点——竟然就在张金星的窝棚下面。
\t这一年春节以后,张金星就一直在他划定的一号考察区南天门一带转悠,虽有发现,但总觉得不够,总觉得有件什么事情没有做。
\t前些年,他虽然也曾多次深入这一区域,但因准备不足总是难以久留,特别是大雪封山以后,就更难进入中心地带。
\t这次,他决定南天门搭建一个能防寒挡雨的茅草棚,在此过冬。
\t9月4日,天仍阴沉沉地,不时漂着毛毛雨,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雨了。
\t一大早,张金星默默吃了点昨天的剩饭,独自一人开始挖土移石头。他选择的想要搭建营地的岩坎边有一个大石头,必须挖出来移走。当他挖到大约70厘米深的时候,突然看到土中有一块动物残骸。张金星心中一震。
\t他调整好呼吸,仔细扩大刨土面积,把那玩艺小心翼翼挖了出来。俯身细看,是一块从没见过的奇特颅骨。
\t继续深挖,张金星继续扩大挖掘面,一直挖到一个约两平方米的深坑,挖到了原生土层,却再没有新的发现,只好作罢……当时,天气不等人,他必须尽快搭建好窝棚,就想着留待日后,再慢慢查找了。
\t后来,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王善才教授对此进行初步分析后说:……经观察,应属一颅骨残骸。脑量不很大,但眼眶后部的结构很特异,与一般的猴类不同,枕骨大孔比人的小。从骨面油腻已消失的情况看,该遗骸已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但还不能称为化石。
\t由于颅骨结构特异,加之又无上下颌骨和牙齿,要想识别是何动物,目前是有一定困难的。不过,这一材料的发现还是很重要的,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和重视。
\t——这会不会真的就是“野人”的遗骨?
\t但是,关于“野人”,张金星现在谈论的却很少。遇到好奇者打探,他通常会以礼貌的玩笑应对。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么些,又有什么好说得呢?
\t毕竟,尽管他风风雨雨在山里转悠这么多年了,但事实上,关于“野人”,实质性的进展可以说还是没有。而“野人”之谜又是那样的吸引人,一有风吹草动,媒体就总是一通不分清红皂白的爆吵,往往把事情弄得很卡通,弄得象杂耍,往往把人弄得很被动。所以,张金星说:我们还是少说多做得好。
\t数日后,我们一起穿越阴峪河峡谷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脚印,这当然很可能就是“野人”留下的。——鄙人我是首次看到这奇怪的东西,有点压抑不住的激动,而张金星一直淡淡的表情,甚至为节约胶卷都懒得拍照。这样的奇怪脚印,他已经看到过一、二千个了,对他早已不新鲜。
\t多年的山林实地穿梭,使张金星更加坚信神农架“野人”目前仍然存在,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搞清楚了它们有几公几母,几个大人几个孩子。他感觉到了这些东西就在附近,只是现在还不愿意见他。张金星说他有足够的耐心。
\t对于神农架“野人”,张金星倾向于赞成“巨猿说”,认为“野人”很可能是巨猿的后代。他说,我们所寻找的奇异动物确是一种直立行走的类猿似人动物,但与人类标准相差甚远,却与巨猿有许多相似之处。神农架“野人”应该是某一种改变了原来生活习性的残存动物——巨猿。在所有对目击“野人”者的社会调查中,大家所指认的也都是一种巨大的古猿类动物,而不是近代四大类人猿中的任何一种。
\t张金星认为,实际上,“野人”所涉及到的不只是针对某种动物,而是对整个生命科学体系的一种新的革命,是一个国家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综合达到成熟的标志。“野人”考察,除了科学上的价值,更广泛的社会意义在于让人们清醒地认识到,由于我们人类不文明的行为,已经导致不少珍稀物种的灭绝。人类社会的急剧发展正在使生态环境遭到加速破坏,严重地威胁着动物的生存。某些未知物种还未被发现就即将灭绝,这将是自然界的巨大损失;而最终殃及的将是我们人类自已。
  有人问他,你老兄在神农架转悠七、八年都没有看到“野人”,不正说明神农架根本没有这东西吗?
\t对此,张金星说:过去学者们认为,任何一个动物群体要能够繁衍生存,必须有一定的种群、数量,否则便必然要灭绝,而认为“野人”不存在的根据正在于此。因时至今日,虽然我还没有任何“野人”存在的决定性实物证据,没有抓到一个“野人”活体。但现有许多事实证明,数量稀少的动物仍可能生存下去。被誉为“活化石”的大熊猫,野外生存仅数百只,而且相隔很远,不可能相互繁衍、杂交。一个小的区域仅有那么数十只、甚至更少,不也一样生存繁衍?所以,面对神农架的千沟万壑,一时难觅“野人”也就不足为怪了。
\t张金星说,目前我们已掌握了不少第一手的“野人”资料,证明我们听寻找的未知奇异动物依然存在,只是数量相对稀少。若不尽快发现,为它们的生存创造环境,保护它们,将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巨大损失,使我们愧对后人。
\t有一个问题无法回避:那就是不管张金星有多么良好的愿望,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关于“野人”的一切,其实难以预料。据张金星自己初步统计:神农架每万人在一生中有13个人可能与“野人”偶然相会,也就是说,在神农架发现“野人”的概率是万分之十三左右。张金星认为,这万分之十三,成功率很高了。但不言而喻,这也几乎就相当于大海捞针,和买彩票中奖的概率差不多的。如果张金星运气不好中不了奖,如果对张金星自己而言个体付出的所有努力,他这一生在神农架所付出的一切,最终都很可能——只有一种永远无望的守候。那么,张金星所做得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他自己对此怎么看?
\t在阴峪河峡谷那个开满杜鹃花的山坡,张金星坦然答曰:“……‘野人’之谜,也许不会在我的手上揭开,但我相信,我身后的人,更专业的人,一定会揭开它。我积累的资料,记录的数据,走过的弯路绝对会有用处,会对他们有帮助,这就是我的价值所在,这就是我对这一事业所尽的责任……”
与一般人的想象不同,在危机四伏地的丛林里,张金星却并不携带什么武器,甚至连一把象样的刀都没有。
我问张金星:那你碰到危险怎么办?如果你碰到了“野人”你会怎么办?
\t对此,张金星有过精彩的总结:“……当你在考察中发现附近有可疑的声响、气味、脚印时,首先要注意隐蔽、停止动作、仔细聆听、辨识确认方向、观察周围环境、地形、风向等情况。尽量逆风隐蔽轻轻靠拢,不应过早惊动它。(过去,许多人看到“野人”,不是惊慌失措,就是大喊大叫,以致“野人”跑掉了。)当你看到其踪影时,要仔细辨认是什么动物。如是猛兽等,不应莽撞上前,也不应盲目的逃避。应选择安全的地方将自己保护起来,静态观察是什么动物,想办法拍照。如是“野人”,仔细观察它的基本特征:是直立行走还是爬着走,有多高、有无尾巴、上下肢的比例、颜色、毛发的长度、头部及整体形象等,它在干什么。共有几个,并拍照。然后逐步靠近,并做好一切应急准备,(如多人,可做包抄、直接捕获)相应察看周围地形。到离它十米处,应停止前进。并用友好的姿势引起它的注意,进一步观察它到底有没有尾巴。身体各部位的比例、特征,手、脚、头、身与人有何相似、毛色分布,是雄的还是雌的。并注意其反应与表情。如无敌对情绪,并不逃跑,便先自己进行一些力所能及的各种动作,引诱其产生兴趣,向你靠近(可做一些吃东西、蹲、坐或高兴、欢愉的表情及动作)。观其反应,如仍静止不动、没有任何表现,再慢慢向其挪近。但不应暴露出一些擒拿动作等,向其挪近应慢慢的一步一步挪进,密切注意其表情与反应。靠近到三米左右,即应停止。向其表现出极端友好热情的姿态,引起其兴奋、引诱其同你亲近。而自己不应主动接近它。可向其抛扔一些食物、水果等观察其接受否,如它肯接受或出现高兴时,再想法通它套近乎,逐步使它与自己没有任何隔阂为止。
\t我问,“野人”不会那么老实吧?
\t张金星对此有过深思熟虑,他说:如果它一发现你即逃,你便要循其逃跑路线跟踪下去。但也不应过急,进行恐吓(即使这次逃走,还可等待下次)可用温和的语言、动作向它表示友好。当它感到你对它构不成威胁时,会停下来观望等待,产生一些迟钝动作。此刻,你便可借机迅速向其靠近,想办法抓住它,但不得对它构成伤害。
\t如它发现你,凶猛地向你扑来,你应尽量避免与它正面接触,并用友好、驯服的表情向其表示,你是它的朋友,对它无敌意,威胁。这期间,可能会受到其伤害,但自己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并保护致命处,并想法同其滚到一块,控制其不让逃逸,并将其制服。如它比你强大,则应用声音、动作表示驯服、恭顺,得到它的原谅、宽容、顺其意志。它可能将你作为猎物掳回“家”中,那你就更有条件、机会与其接近考察了。这期间,你要绝对以它的意志、喜怒为标准(当然也要保护自己)适应其生活方式。包括各种难以接受的条件。任何野生动物都很脏、臭等,你不应有厌恶、躲避等行为,引起它的反感。在适当的时候,你也可以主动与它亲近,表示愿意为它服务,与它想依想伴,以博得它的好感、信任。并借机收集各种标本(粪便、毛发、寄生虫、食物……)。观察其生活习性、活动规律,争取能同它生活一段时间,逐渐了解“野人”的活动范围、年龄、性别、种群数量、巢域、领地、栖息地、食性、取食方式、交流语言、行为姿态。活动方式(白天、夜晚)、繁殖情况、性成熟标准、发情期行为、交配的方式、参与繁殖数、怀孕期、产仔期、哺乳期等各方面的行为、特征、习性。各个体在群体中的作用。幼仔的分群、迁徙、扩散、睡眠、冬眠、换毛……并想法在其群落、种群以自己的智慧、能量占据主动权、控制权,成为“野人”群体中的“野人王”。引诱、训导其听从你的指挥、安排。往往野生动物在生存方式上都以惰性为主,当它们饱食终日,便不会萌生任何行为与行动,不象人类超前发展……当你完成上述任务,便可用人类的行为去感染、驯化它们了。而后,便可开始用人类科学对其进行各种考察与检测。
\t张金星自己的这一套对付“野人”的办法,很有浪漫主义色彩,他继续总结道:
\t捕捉到“野人”后的考察方法与目的、手段——当你已能指挥、支配“野人”的时候,便可将“野人”从野生环境带劲人类的环境中,到达你的驻地后,首先使其安定。控制其的行为,然后,想办法促其大、小便(因野人马上要从纯野生到与人共生想伴阶段,以后取食主要靠人类提供)对其清理卫生(实质是收集标本)。可分三步进行:第一,粗清。即用筷子类将其身上毛发仔细地从头到脚梳理一遍。将其外表抖落的毛发、污垢、寄生虫等分类归拢、收集存档。第二步,用清水、毛巾擦洗。擦洗后的脏水也时非常有用的样本。第三步,彻底清洗(洗澡)消毒(这一步可量力而行)。
\t清理完体表卫生,可休息、喂食等,缓解一下情绪。
\t然后进行体表检查测量。从头部开始,依次而下,逐步完成。要详细、准确的测量身体任何一个关节、分肢部位。头有多大、无关在头的什么地方、尺寸、形状。身高、搁置体育全身的比例、手脚有多大、指甲有多长……体表检查完,想办法进行体格检查。触、摸、挤、压、身体各个部位。观察其表情、看其内部有何症状、病变,如有条件,可测量血压、脉搏等。
\t最后,进行初步修整,剪指甲、诱发各种分泌物,收集身体各部位可得到的东西。
\t注意:在各项过程中,可现在自己或他人身体上作示范表演、诱使“野人”乐意“野人”任你摆布自觉自愿与你配合。不可操之过急,态度粗暴,引起其反感与抵触情绪。所有经过过程,都必须作详细记录。各种标本、样品,都要封存,宁多勿少,以北下一步金星各类科学检测、坚定、分析。
\t同“野人”的交流驯化过程——任何动物都可驯化、饲养,进入现代人的生活环境中。大到狮子、虎、象、海鲸,小到猫、鼠、鸡、羊、鸟,尤其是灵长类作为人类的近亲,更容易沟通交流,共同生活。如珍尼·古道尔与黑猩猩的融洽与感情。
\t体检完身体,便可开始驯化过程。
\t驯化过程要想遵循自然法则、规律、循序渐进,让“野人”有一个适应过渡时期,不应强制进行。从生活习惯、生理适应、各身体功能系统的转换,都必须有一个时间过程。千万不可急于求成,弄巧成拙。功亏一篑。
\t在驯化过程中,任何一点生活上、身体上、行为上、生理方面的变化进展,都必须做好详细记录、收集各种资料、标本……为此,我们不应一抓到“野人”就马上大肆宣传展览,不应该象一般动物一样,供人观赏、解剖、研究。所以,希望有关政府、单位予以配合协助,保证在驯化过程中有一个绝对安全、可靠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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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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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每棵大树都是我们的安全岛,每棵草儿都是我们的护身宝。”
\t——在张金星与我和老林一起穿越阴峪河峡谷的那几天,老张一直在念念叨叨这句话。
\t尽管我和老林都自视为野外经验丰富,也有极好的耐力,但几天下来,我俩都深感惭愧,自愧不如。
\t在这总是这天蔽日的茫茫丛林里,要跟上张金星的步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t一路上,张金星对此也有抱怨,说:亏得你们还是“雅漂”过的,还这么不能走?
\t我和老林总是有点生气:谁能和你“野人”比呀!你是谁呀!……野人!
\t“张野人”——写这段文字的时候,CCTV7正好在播一个把张金星拿来“猜猜看”的节目,里面就称呼张金星为“张野人”。这看得我很开心,开心过后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搞笑都搞到张金星头上去了。
\t徒步穿越阴峪河峡谷的第一天,我们从阴峪河源头白水漂一带向下,从高山冷湿气候带走到了峡谷暖湿带,整整走了9个半小时,而途中的休息时间加起来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t阴峪河因为河水从这里的高山深谷中穿过,一直很少见到阳光,总是阴森森的,而得名。
\t阴峪河最著名的是有很多大鲵,也就是娃娃鱼。沿河而行,听娃娃鱼(大鲵)的叫声,是传说中阴峪河著名的一景。据说,70年代,有人在阴峪河捕获到过2米多长60公斤重的娃娃鱼,80年代又有人捕获到一条42。5公斤的。——自然,这一带划入自然保护区以后,这些珍稀动物娃娃鱼金丝猴、金钱 豹、林麝、金雕等70种国家重点保护的动物以及大片珙桐和连香树等著名濒危植物群落、大量珍稀中草药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不许乱捕滥杀了。
\t另外,据《神农架志》载:1987年2月27日,新华社据《中国地质报》报道说,湖北省地质矿产局高级工程师郝用威经过30年地质考古研究,撰写出《和氏璧探源》一文认为和氏璧产地就在神农架海拔1000米以上高处的板仓坪、阴峪河地带。——“和氏璧”的故事流传很广,大家都知道。
\t那是在距今2000多年前的春秋时期,楚国有一位名叫卞和的人在山中采到一块被矿石包着的宝石,便拿去献给楚厉王,昏君让玉匠看,这个同样昏庸的玉匠说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厉王便以欺君之罪砍断了卞和的左脚。厉王死后,卞和又将此璞献给继位的楚武王,他又受到同样的酷刑,被砍去右脚。直到公元前689年,楚武王死后,楚文王继位后,卞和抱着玉璞在楚山之下哭了三天三夜,哭得泪水干涸,双眼流血,感动了楚文王。文王再派高明的玉匠剖开玉璞,经鉴别确是晶莹富丽的宝玉,便雕刻琢磨成璧,赐名为“和氏璧”。数百年后,到了战国后期,“和氏璧”被赵惠文王得到。秦昭王听说此事,派人去赵国假意说愿以15座城来换这块璧,有了流传千古的蔺相如的“完璧归赵”。
\t对于我们而言,阴峪河最吸引人的自然还是“野人”,这一带可谓神农架最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正是经过几代人多次考察后确定的“野人”最可能出没的地区。
\t1999年、2000年两批外地游客在阴峪河源头地白水漂一带目击的“野人”也都是逃向阴峪河腹地浓密的箭竹、冷杉和高山杜鹃混杂林带。
\t那天,我们穿过茫茫雪海,走了大约4个小时以后,走到了观音岩。这是一座孤独的秀丽石峰。阴峪河从观音岩流到出神农架林区地界到进入邻近的房县边境的瓦房坪也就24公里,落差却有2210米……那一整天我们直线距离走了也就只有几公里,却是从海拔3000左右走到了1600米。
\t那一天,完全没有路,我们跟着张金星在没到小腿的厚厚腐殖质中跋涉在七、八十度的陡坡上,一直念叨着“每棵大树都是我们的安全岛,每棵草儿都是我们的护身宝”猴子般上下攀援……那天,先是积雪没腰的箭竹林,接着是巴山冷杉纯林、巴山松林、不是还有红桦林,基本都是原始状态,进入针叶阔叶混交林带以后,青冈林、垂枝云杉、珙桐、铁杉、扇叶红翅、红叶甘姜、米心青冈、漆树、山樱桃、湖北花楸、皂椰、黄杨等珍稀树种令人目不暇接。神农架林区的资料说:阴峪河一带森林覆盖率达80%。
\t离开观音岩以后,连翻两座大山,我们在一个危岩边的石峰旁犯了难。张金星也大约感觉是迷了路。本来,从这个石峰侧面的山沟,以前大约是可以继续向下的,但是现在,石峰下的山体完全崩塌了,一片类似泥石流后的白惨惨狼籍……我和老林都累极了,一屁股坐下来休息,要知道,我们这是身上的大背包都还是在50斤左右。张金星却对一个大树发生了兴趣,精神抖擞地围着转来转去,又爬到了树杈上把手伸进了树洞。
\t过了一会儿,他很遗憾地让我仔细看洞口的细毛,说洞里面是空的,飞鼠不在家,出去玩去了……我们不等它回来了,走吧。
\t继续爬向右侧的陡坡,半个小时到顶。转而向下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野生杜鹃。
\t猛地看到眼前大团大团的粉红的、大红的、纯白的一树树绽开,我兴奋得几乎失足。也就是在这段彩色的下山路上,我们看到了“野人”的脚印。张金星走在最前面,指给我们看了以后,对我说,你有兴趣就拍张照片,没有兴趣就继续赶路。
\t腐殖质很厚,枯枝败叶间的脚印只能看个大概,不过还是能看出已经是很多日子前的痕迹了。应该不是人的脚印,一则,比人的脚印要大得多;二则,步幅也是人所不能达到的;再说,这一地区也不会有人类的活动……张金星这几年在这一点转悠,曾经也发现几具过人的尸骨,都是在靠近山顶或者山脚下的地方。这山腰上,一般人很难到达。
\t那几具尸骨,据张金星估计,有的可能是被谋财害命的;也有的是在山里迷了路,越走不出去越心慌,摔断了胳膊腿以后,又断粮断水坐以待毙的。
\t其实,在这一带,即使几十万一真迷了路,只要镇定,只要能保证不受伤,只要基本判定自己的大概位置,看准一个方向或者朝山谷或者向山顶走。那边近就朝那个方向走,一般都能走的出去的。关键是自己不能慌,自己一慌,就容易出事。
\t张金星讲这些的时候,我也不禁也有点后脊梁发糁:在这一带,孤身一人的话,如果真伤筋动骨,那是绝对有生命危险……在这一点上,我不紧由衷地敬佩张金星。在很陌生的高山丛林中孤身进行考察,迷路是难免的。张金星手里既没有精密地图,又没有卫星定位仪,一般情况是难以保证方向的准确性。有人会问,磁性的指南针行不行?回答是:不行!因为在通常情况下的迷失方向并非不知道东南西北,而是辨不清目的地在哪个方向上。有时你觉得应当在西方,但实际上恰好相反,结果越走越远。另一种情况是不知此处位于哪里,这两种情况指南针就无济于事……在这山里,张金星应该说凭得就是一天天积累的经验和顽强的毅力,一次走错了,重走就是。几年下来,他自己也就成了活地图。
\t张金星抓过几把杜鹃花塞进嘴里,很认真地对我说:这春杜鹃可以吃,秋杜鹃是绝对不能吃的。有一年,他吃了几片娇艳的秋天杜鹃,感觉不对,赶忙自己把手指头伸进喉咙抠了半天,嚼了很多茶叶,喝了很多水,身子还是麻了两天…… 就是神农架很多当地人,也都很佩服张金星的野外生存能力,说那家伙什么都能吃。那些天我算是见识了。一路上,可以说是随手抓着什么他都能往嘴里塞:树叶、苔藓、挂在树上的云雾草、蘑菇、木耳之类,对他来说统统都是好东西,看得我目瞪口呆。大约是他把我当作小弟弟看,疼我,碰着什么他认为是好东西的,也忘不了给我一些。可惜,说实话,并不好吃,当着他的面,我会放进嘴里一些,等他转过身,我会偷偷丢掉。不好意思。
\t走完那满是杜鹃的几面山坡,张金星突然站住不动,弄得我有点每莫名其妙,好半天,他才说:走吧,没事。
\t没等我发问,老林说他闻到了野生动物的腥臭味,张金星解释说:不是豹子就是熊,动静不小,刚走过去一会儿……那些天,我正在感冒中,鼻子失灵。不过,在此之前,野羊、野猪的新鲜粪便倒是见过好几次。
\t几年的野外生活,使张金星对野生动物、丛林环境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一直坚持以自己的亲身实践来学会和野兽交朋友。张金星对山里的动物的称呼也与众不同,叫“牲口”。他留的长发和大胡子,不仅仅是蓄须明志,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让野生动物容易辨认,他的活动以绝对不惊扰野生动物为准则。
\t有一次,他在山里转悠,刚从一个陡坡上跳下来,坡下竟然有头大黑熊正在睡觉。
\t张金星一看不好,可是根本没有退路,与大黑熊正好撞个面对面。
\t千钧一发之际,张金星瞬间镇定下来,做了最勇敢也是惟一可以做的行动:两手下垂,双腿半弯曲,面带微笑……凭着对野兽习性的了解,张金星认定你不攻击它,它就不会伤害你。
\t张金星低声细语:“对不起,熊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咱俩是好朋友,看在多日邻居的面子上,原谅我一次。”
\t说来也奇怪,那个大黑熊好像听懂了张金星的话,但仍不大相信他的友好,还是扑了过来,但并非气势汹汹了。
\t在惯性作用下,大黑熊的前掌抓伤了张金星的头部,两寸多长的大口子,鲜血直流。
\t张金星忍住疼痛和恐惧,坚持面带微笑,做出给黑熊赔礼的姿势,表现出绝无攻击与伤害对方的意思。
\t大黑熊果然消了火,没有再打张金星第二掌,并很“不好意思”地转身走了。
\t大黑熊走后,老张由于过于紧张,坐在地上运了半天气裁决的缓过劲来。但是,他觉得自己成功了,他看到野生动物也能理解人类的意思。
\t那天在阴峪河峡谷的最后两个小时,我和老林都有点支持不住了,而张金星却总是象一个永动机一般的不知疲倦……这时候,就总是张金星在前面开路,我和老林不紧不慢的尾随,心中充满了抱怨,都有点懒得理他了,言语也不客气了:这牲口,简直就不是人!……要依我和老林,早就地宿营算了,而张金星是个认死理的人,他坚持要走到大树坪,他认为按他的速度,很快就到了嘛。再坚持一下嘛!
\t张金星有一个他自己制定的《一线队员基本要求与标准》,分为四个原则:身体健康,具有野外独立生存能力;有一定的科学知识与野外考察经验;有必要的经济后盾及自我承受能力;愿为科学勇于献身,无私奉献。五个标准:具有五年以上野外探险考察经历,勇于开拓,无牵无挂;年龄30岁以上,阅历丰富,性格成熟;对生与死有高度的理解与认识,豁达独善,坦然自得;有超人的体魄、毅力、胆识及承受力;有高度的敬业、奉献精神,对野考工作有正确的认识与理解,积极努力,工作踏实、认真,不会半途而废。
\t我和老林对照了一下,我们都不合格。
\t渐渐的,从林里不见张金星的踪影了,我和老林只好跟上。
\t走不了一会儿,张金星就会出现在我们的前方,笑呵呵地说:马上就到。
\t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林子里暗了下来,我和老林也是越走越慢,又爬过一个山坡,下到一个水唧唧的半山腰,追上张金星,只见他诡秘的冲着我们直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奇景出现了:一棵水桶般粗的大树距根部一米左右的地方,一左一右长了两个大树瘤,两个大树瘤极力靠近,长到了一起,竟长成了女性生殖器的模样。
\t哈哈!真挺象的。两年前,漂流雅鲁藏布江,我们在彭错林一带发现过极象男性生殖器的石头,现在,又在这里看到这奇观,有趣呀!
\t光线很暗,本来应该加上三角架慢慢拍的,可是我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实在懒得动。胡乱用闪光灯闪了几张。
\t从这树的另一面看,老林也乐:说这边是处女地。招呼我快拍。
\t这发现使我们开心极了。然而,应了一句古话:乐极生悲。
\t继续向下仍是很陡的坡,我忙着收拾相机走在最后。走了没有50米,就只见老林连续三个滚翻,玩了个空中飞人,最后躺在了大背包上一动不动。
\t我走在后面,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大惊!老林毕竟快六十的人了。
\t我祥林嫂般不停呼叫着“老林,没事吧!老林,没事吧!……”,连忙跌跌撞撞赶了上去。
\t张金星闻声也赶了回来。也真是奇迹,竟然一点事没有。老林说,没事。摔第一个跟头的时候,脑袋竟然卡在了背包袋子里,活动不灵,才连续滚翻。万幸的就是最后落地时,身下刚好有背包垫着。
\t老林说:关键还是没有体力了,没劲了……这时候,我们已经走了8个多小时。
\t这一天,除了早饭就是中午途中的两块压缩饼干,4个小时前还断了水。离开观音岩以后,我们一直就没有找到水,而总是满头大汗,身体水分消耗很大,水壶里的存水早喝光了。
\t但是这陡坡没法久留,只有继续前进。
\t晚上7点多的时候,我们下完那个陡坡,来到河谷,耳边水声潺潺,如同仙乐。
\t发现了路,沿着河谷的小路顺水前行不远,有了山泉,痛饮,舒服极了。
\t按我和老林的意思,我们就地宿营算了,张金星不干,说再走不远就有废弃的房屋,坚持前往。那就走吧。
\t这一走,又出了更大的事。
\t张金星头前开路,很快没了影子,我和老林老弱病残踯躅而行。
\t眼前出现一个岔路,我和老林走向河边。林老头那天性子比我还急,走在我前面。说实话,因为那天我的包最重,这时候也是实在有点走不动了。我和老林也来开了大约十几米的距离。
\t我看看这老林走到了河边,从树丛里眼看着老林从一块大石头上向对岸蹦。老头跳起的那一霎那,我就感觉不对,动作有点笨拙。老林跳到了对岸,但是,眼看着脚下一滑,掉进深谭。
\t我的心脏都快蹦到了嗓子眼。这个大约十平方米的深潭再往下就是激流。要是老林被冲进激流,那可就全完了。
\t老林毕竟还是老林。尽管身上还有大背包,只见他几个狗刨,虽然动作难看,但奋力花了几下,就靠了岸。
\t我看见老林抓着岸边的石头,停了很久才站了起来。
\t我看着老林水淋林地站了起来,不用说,全身都湿透了。
\t——在这初春的神农架的黄昏的寒风中,看着瑟瑟发抖的老林,我双眼潮湿。
\t
\t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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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们和张金星在三天之后才走出了恐怖的阴峪河峡谷。

峡谷风光的确诡异神奇,有点阴森森的,不愧叫阴峪河。但我们没有什么奇怪发现。除了观音岩下那串大脚印,没有再看到什么“野人”踪迹之类,也没有发现“正而观之色白,色混青绿而玄”的和氏壁之类的神奇玩艺。——这也在意料之中。我们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罢了。

置身在着大海般浩瀚的神农架大山深处,你能更深得体会到:如果神农架“野人”那么容易找,一去就能看见,反倒是怪事了。——这样的话,张金星也就不用在这大山里做“当代野人”了,“野人之谜”也就无所谓谜不谜了……一路上,我们也曾多次聊到过这个,张金星认为:过去的“野人考察”,大部队行动轰轰烈烈目标过大,反而容易惊动“野人”逃跑,对“自我”的保护,又过于“周到”, 时间也很匆忙,所以很难与“野人”相遇。所以,他要首先把自己融入大山……那时,张金星希望能对一些适宜于全天候观察的原始生态地域,设立全天候观察点,安装红外自动跟踪扫描摄像等装备。这些,不仅是张金星的愿望,也是王方辰的愿望,几年时间转眼过去了,这些,仍然都很难实现。我们还是只好祝张金星老兄好运吧!

那么,张金星老兄这些年究竟找到“野人”没有?

张金星说,在适当的时机,他会向世人公开他的最终考察成果,大约在2007年底。

在张金星通常会给记者们提供的一个文字“通稿”里面,有一段话很有意思:

“许多朋友见面就问我“逮到野人了吗?何时会给社会一个交代?”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好像有一种犯罪的感觉。人们一直要求用事实证明野人的存在,而证明野人存在的目的完全不是为了他们生活得更好,更自由安逸。而是为了人们的好奇、满足。对野人的认识仍停留在直接经济价值方面,超常消费。在此,我也向社会提个问题:“假如野人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人们会如何对待它?谁能保证不会伤害它?”

所以野人托我告诉人们:“请给我们平等的生存权,自由的空间,别靠我们发财。把神农架还给我们吧!”

…… ……

张金星老兄这些话,无疑是有深意的,但不管怎样,我们最关心的仍然是: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野人”?

谁知道呢?

张金星老兄现在还没有公开他的考察成果,别的地方也没有答案,我等世人,您现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现在还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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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想说的是对待“野人”这个问题的态度。

关于“野人”,现在一些研究者更愿意称之为“人形动物”。这个至今与ufo、尼斯湖水怪飞碟、百慕大神秘并列为世界四大自然之谜的家伙,时年八十六点五岁的贾兰坡先生在1995年4月10日这样说:“野人是否有,无人尚知晓;如有大发现,确能惊世人。”

——贾老院士这种客观的科学态度,给了众多“野人”考察者以很大的信心:“野人”这东西确实值得研究,并非扯淡。

其实,最初关于所谓“野人”,我就倾向于认为是扯淡。道理很简单:老说有什么“野人”,有本事你抓一个活的来我看看呀!那么多人吵吵嚷嚷那么多年,找来找去难道就抓不住一个?多少年了,听到的传说数不胜数,然而却总是只打雷不下雨,听到人都有些厌烦。

后来参加中国科学探险协会组织的哪支考察队,进入神农架追踪“野人”,开始关注这家伙,这十多年的所见所闻,使我开始认为这家伙没准真可能有,不能简单否定。道理也很简单:到底有没有“野人”?不是随随便便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

有,要找到有的证据,最简单的方法自然就是抓个活的。没有,也应该通过大量的考察、研究,确证其已经没有存在的条件以及理由。仅凭想象和情绪武断,是不冷静不客观是一种幼稚病,对解决问题没有意义。很多人,包括一些头衔很响的人物,根本就没有像样的考察,甚至根本就没有去过神农架,就在地图上否定,在我看来,也是科学态度问题。

从1995年加入这支队伍,开始关注“野人”的这十年间,耳闻目睹了很多张金星这样的人物和事件,所见所闻令人感慨不已,这批执著的理想主义者令人敬佩,周围起起落落真真假假的作秀炒作也让人难以评说。

然而,虽然几乎每年都有目击到“野人”,发现“野人”踪迹的报告,最重要实证却仍然是没有,谜仍然总还是谜。但是,不管怎样,如今,我更倾向于“野人”这家伙至今尚存于世的可能性非常大。特别是我们2005年初在贵州月亮山的一次实地考察,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希望在今年的秋天能有点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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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有关神农架“野人”的有关情况,简单回顾如下:

1975年:神农架北部房县清溪沟的农民殷洪发遭遇“野人”,用镰刀与其搏斗,并留下毛发。

1976年:5月13日,5名领导干部和1名司机在林区于3~5米距离内见到“野人”,随后向中科院拍发了一千多字的电报。因此中科院于76、77年两次组织大规模奇异动物考察,发现竹林中粗糙编织的吊床式“窝”、脚印、粪便、毛发等可疑痕迹。

1980年:中科院不再参与“野人”考察项目,转交给当时的中科院湖北省分院继续。随后在神农架发现八字型脚印,其间有重1000克左右的黑褐色粪便,内有大量未消化竹笋,经鉴定形状与人的粪便相似,明显区别于熊与猴子的粪便。次年因环境与经费问题研究中断。

1981年:全国性民间组织“中国野人考察研究会”成立,李建先生任执行主席。

1993年:9月3日, 10名外地游客在神农架燕子垭看见两个人形动物,全国媒体掀起了“野人”热潮,“野人”考察偏离科学考察轨道的不良倾向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程度。

1994年:10月30日,中国科学探险协会正式收编改组原中国野人考察研究会,成立“奇异珍稀动物专业委员会”,规定相关学科的科学工作者才有资格参加该专业委员会。

1995年:5月,奇异珍惜动物专业委员会组织神农架奇异动物综合科学考察,受当时神农架旅游局的“悬赏捉拿”事件影响,被迫中断,未取得超越性的成果。10月,神农架北部的房县,教师赵坦近距离目击野人,经奇异珍惜专业委员会现场留下的痕迹,认为可信度很大。为科学认证最详尽的一次目击事件。

1998年:深圳“智慧鸟”公司策划大型活动,悬赏捉拿神农架“野人”,并出高价组织有偿考察团,在全国范围内造成不良影响,后被国家林业局制止。

2001年:10月,8名旅游者在神农架南天门附近目击一个“野人”,留有照片,但因图象模糊未能确认。

2002年:张金星获得高质量的可疑毛发,送到国家林业总局野生动植物鉴定中心,但没有最终结果。

2003年:6月29日,6名乘车行人在神农架天门垭目击灰白色人形动物。

2004年:3月4日,神农架保护区猴子石保护站站长袁裕豪在茅芦垭再次发现人形动物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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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8-27 21: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越来越多地怀念2001年我初次去南天门寻访张金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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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8-27 21: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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