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权属关系复杂，百年泰安火车站小楼毁损谁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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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火车站小楼东侧站房的一楼经营着一家面馆。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谢玉强 摄

泰安火车站小楼西侧,现已停业的泰山站宾馆的墙壁上有明显的渗水痕迹。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谢玉强 摄

近日,山东省铁路运输检察院向泰安市泰山区文化旅游局发出一份检察建议书,对泰安市省级文物“泰安火车站小楼”的保护现状和保护方式提出了建议。一份普通的检察建议书背后,却存在同一文物权属不同、产权方使用方不统一、检察建议执行困难等问题……而这些问题却是地方文物保护部门难以解决的。

百年老建筑毁损面馆正经营宾馆已停业

泰安火车站小楼(包括原泰安府站钟楼和泰安府站站房)于1909年开工,1910年建设完成,由德国人设计并修建,现为津浦铁路上保存最早的西式站房建筑物,2013年成为山东省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小楼为木石结构,用料考究。外墙通体为方石砌成,站房为拱形门窗,古朴典雅。不仅如此,小楼还是中共在泰安第一个支部的旧址,毛泽东、蒋介石等重要历史人物也曾在此停留。

对很多泰安人来说,这幢小楼早已成为泰山火车站的标志和泰安地标建筑之一。但令人惋惜的是,这幢造型精美的小楼,现在正面临因管理不善而遭遇毁损的情况。

近日,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在采访时发现,除闭锁的钟楼无法查看外,原泰安府站东侧站房的一楼现在正作为经营性的餐饮设施对外营业。除此之外,西侧的站房楼旁也悬挂着带宾馆字样的牌匾,但宾馆现在大门紧闭,疑似停业。 据站楼里正在营业的面馆负责人介绍,面馆在此营业已有多年时间,签订的是正规租房合同,合同另一方为济南铁路系统相关单位。

“搬进来得十多年了,进行过简单装修,厨房、洗碗间都在这,现在合同还有好几年呢。”面馆负责人说。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发现,站楼因为长期出租的原因,内部装饰早已面目全非,已经停业的宾馆墙壁还有渗水的痕迹。在站楼外墙上,有许多空调外机悬挂着,这种频繁的居民活动,无疑是对文物本体的破坏。

六年前认定为文物至今未设保护标志

因为泰安火车站小楼出现损毁的情况,7月1日,泰安市泰山区文化旅游局收到了一份来自山东省铁路运输检察院的检察建议书。建议书中写道:“我院工作人员在现场调查时发现,‘泰安火车站站房’目前处于闲置状态,日常锁闭,楼内采取断电措施,因常年疏于管理,文物建筑毁损极为严重。”

关于损坏情况,铁检部门在建议书中提到四点:

一是自2013年10月“泰安火车站站房”被核定公布为山东省省级文物保护单位1年内,未设立文物标志、作出标志说明,未划定相应的保护范围。

二是钟楼内每层屋顶都存在严重渗水漏雨情形,屋顶墙皮掉落,木质顶梁裸露,存在被水浸泡情形；顶层阁楼与木质屋顶连接的墙体常年被雨水冲刷浸泡,墙皮剥落严重；木质楼梯部分开裂变形:一楼北侧窗户存在玻璃缺失、破损情形。

三是站房东侧一楼改变用途,租赁给一家名为“泰山面馆”的饭店作为营利性场所对外营业。

四是钟楼内大量堆放易燃杂物；站房楼体外电线缠绕；钟楼内未配备防火设施,存在消防隐患。

正如建议书中所提到的,泰安火车站小楼自2013年被公布为山东省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至今,始终未设立文物标志。

三次下达整改通知整改执行不到位

根据火车站小楼在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申报登记表上的信息,“泰安火车站小楼”的文物构成对象包括原泰安府站钟楼和原泰安府站站房,所有权为国家所有,使用人为泰山火车站,管理机构为泰山区文化局(现泰山区文化和旅游局)。

既然管理单位为泰山区文旅局,那他们对于小楼的保护现状是否知情呢?泰山区文旅局的一位工作人员表示:“我们每年都会对泰安火车站小楼进行两次检查,从2018年开始,我们已经三次下达整改通知。”

既然整改通知早已下达,那为何不见执行?说起这个,泰山区文旅局的工作人员一脸无奈。泰安火车站小楼的所有权虽然统称国家所有,但其实能细分为三个部分。其中钟楼归泰山火车站维护使用,西侧站楼为山东中铁文化传媒集团所有,东侧站楼则是济南铁路局的三产部门所有。

“火车站钟楼的钥匙在泰山站手里,以前我们进去检查都很难,从2017年开始,虽然能进去检查了,但我们提出的整改意见却一直不能落实。早在去年底,我们检查的时候就提过屋顶漏水的事,但效果却不明显。”泰山区文旅局的工作人员说。

比起火车站钟楼,站房的使用情况更加复杂。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因为铁路系统的特殊性,地方单位很多时候难以插手。在之前对小楼的联合检查中,联合检查组也早已发现站楼外的消防隐患,但因为管理受限,也无法作出处罚。

站楼东侧的餐馆也是如此,因为东侧站楼的所有方为济南铁路局的下属单位,泰安当地的执法部门无法越过所有方直接处罚餐馆。“这里的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一位知情人士说。

泰山区文旅局的工作人员对记者说:“我们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因为没有执法权,每次只能把整改通知下给泰山火车站,泰山火车站做不做我们也没办法。”

多方召开联席会议寻求突破点

整改执行不到位,泰山火车站方面是否遇到了问题?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联系了泰山火车站相关工作人员,遗憾的是,按照工作人员的说法,关于火车站小楼的事,火车站方面不接受采访。

“现在这样不好,但铁检机关能发现问题就是好的。”一位知情人士说,地方部门虽然能发现问题,但牵扯到泰安火车站小楼,地方的意见很难执行。而铁检机关不一样,他们协调铁路各单位要方便得多。

据了解,对于泰安火车站小楼保护的问题,山东省铁路运输检察院等多家单位和地方文物保护部门于16日在泰安召开了一次联席会议。有知情人士透露,小楼东侧站房一楼经营的面馆将被关停。或将成为泰安火车站小楼保护的突破点。

一位从事文物工作的专业人士说:“现在火车站小楼已经发生了损坏,希望使用单位可以紧急处理下,因为继续下去可能让事情更糟糕。长期来说,文物的修复不是一蹴而就的,特别是省级文物,除了地方文物部门的意见,还需要省里的专家进行论证和审批,这个过程会相对长一点,所以越早协调好对保护文物越有利。”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谢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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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单位都归属济南局，应有济南铁路局发文责成使用单位维修，妥善管理，不至于像济南火车站那样被拆除的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