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朐民俗」年俗余味：「圣虫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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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俗余味 [圣虫馍]
知蔓


圣虫馍这个名词，大多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它属地方性很强的，民间习俗吧。打我记事起，就见过这个面点馍，但是那时候小，一直不理解，也看着特别害怕，印象中，就是看粮仓的神灵，老妈把它做的活灵活现。

每年春节前蒸馒头时，我们这一带的人家，总是要蒸一些，似乎小蛇一样的东西，把它盘卷起来，做上五官，涂上颜色，当地人叫圣虫馍。这个面点初看，还有点渗人。年年老妈都要蒸不少，因为我家，有好多个，装粮食的瓮，每一个粮食瓮里，都得放上一对。这一对分雄、雌，形状也不一样，有冠子的为雄，涂脊柱黄线条，用剪刀剪上鳞片，两只眼睛是用整颗黑豆粒子做上的。雌的身子下，抱仨枣，这三枣还必须漏着头，黑豆粒子做眼睛，脊柱上要涂一条红线条，身上用吸管按上园圈。据说雄的责任大，要往瓮里扒拉粮食，雌的在瓮里看着粮食。

有一年正月十六，我和弟弟在家看门，实在闲的无聊，过年的面食，也吃的差不多没了。老妈出门前，留出来的桃酥、饼干我和弟弟，没到中午也吃完了。在家里能翻的地方，都翻着找了，实在没玩的了。我突然想起，瓮里的圣虫馍来。我和弟弟商量着，俩人拿出来分了吃。我抬着瓮盖子，他下手拿，弟弟小我两岁，也好哄，俺俩合作。
把圣虫馍拿出来后，我俩就坐在磨盘上吃，两眼盯着大门口，一旦父母回来了，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就把没吃完的，放到磨眼里去。
有一天，老妈要用磨，推煎饼糊子，刷磨时，发现了磨眼里有这个，然后你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吧！哈哈，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老妈只是说，今天中午，我和弟弟不能吃现做的饭，让我俩把没吃完的，圣虫馍吃了就好。当时我和弟弟，只把圣虫馍上的枣，抠出来吃着，没等吃完，老妈就回家了，吓的俺俩，敢紧把它，放进了磨眼里。可是没大半天功夫，玩着玩着，就把这事给忘了。

老妈告诉我们说，一般圣虫馍，要在瓮里住到二月二，才请出来。请之前，每一对，要烧四张火纸，两张做衣衫，两张起程钱，烧纸前还要说: 圣虫公，圣虫母，今年余粮多谢你，棒槌子瓮里尖，地瓜干子囤里满，麦子瓮里也挖不完，五谷杂堆的满，白面馍馍吃不完。今天给你换上新衣衫，换下旧衣回宫殿，还得保佑我们全家都平安。总之就是些吉利话，让自己心灵有依靠吧！
自从那次之后，在我幼小心灵上，留下了一个影子。就是那句，您换下旧衣回宫殿。造成了后来多少年里，我心里有压抑，也不敢正视粮食瓮。每次去挖粮食时，都吓的要命一样，后来，让我去瓮里挖粮食，干脆就用哭来拒绝，那时最怕瓮里有根长虫皮。
再到后来，虽然家里，没有装粮食的瓮。但是到了年前蒸馒头时，总是学着老妈的样子，也蒸上几个小的圣虫馍，放在米、面袋子里。习俗就这样，一代代传下来了，现在儿媳妇蒸的花馍，比我那时蒸的更像更好看了。每次蒸圣虫馍时，脑海中总是浮现出，磨眼里藏圣虫馍的，那一幕童年趣事。


作者简介
张玉新，笔名知蔓，临朐冶源人，乡土文学及民俗研究者，有多篇民俗散文和诗歌发表于新媒体平台，《乡土临朐》之临朐民俗负责人、首席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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