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奇人奇事三则
何东升
以下三个故事,均来自祖辈口述,具体时日已无法考证,但据亲历者言,均发生在我的家乡策底镇盘坡村。
第一个是我的高祖父。我的高祖父是四川人,本姓何。大约清朝末年,川中灾荒战乱频繁。为了求生,年方二十多岁的高祖父扛一把锄头,背一个竹背篓(背篓里有一方石质砚台,至今仍收藏在我家),沿途或打零工、或采摘野果、或乞讨,从四川某地(具体地点已不可查考)一路北上。到达家乡(甘肃某乡村)时,当地有一个家道较殷实的熊姓人家相中高祖父精壮能干,又兼自己无子,遂招赘高祖为婿。高祖遂更名,后生育子女分为两支,一支随熊姓,一支随何姓。高祖勤劳节俭,持家有道,逐渐成为家族中坚,虽在战乱之时,也以己之能,团结族人耕地种田,家中颇有余粮,使族人不至于饥寒交迫、流离失所。高祖心肠慈善,性情豪爽,又常以粮食接济亲邻,哪知这一善行引起了邻县土匪的觊觎。当时匪患频发,为了防止土匪劫掠,高祖在庄中建一堡子,令全族三四十口人聚集居住。据祖父回忆,堡子夯土为墙,房舍环绕,只留一小门供出入。某次,一伙十多人土匪来袭,面对手持刀斧的土匪,高祖以68岁高龄,使用一三节棍,独力据守堡子口,打翻土匪6人,自己也身中7刀,俱伤在头、胸、腹等要害之处。土匪伤亡惨重,收拾伤亡者逃遁。也因此战之威,后来土匪再未侵犯。土匪走后,族人见高祖身负重伤,且年岁已高,救治条件也奇差,以为不能活,遂简单包扎后并准备后事。谁知高祖一息不绝,初仅可饮粥,后渐能正常饮食,半年之后,竟然全然复原,后寿至75岁殁。祖父每言及此事,无不感叹高祖勇力之强、性命之韧,我也以此为奇。
第二个是本村一不知姓名之人。据老辈人说,大约在解放前,村里来了一个外乡人,只身一人,也无家眷。华亭是个移民地,从根本上说大多数都是外乡人,所以华亭人的传统是不欺生、不排外。这人来后,在村人帮助下,挖一窑洞居住,又开垦荒地十数亩。其为人也和善,与村民相处极好,但每有人问及其家乡、姓名、来历等事,均笑而不语。其言语约莫有湘赣之音。华亭立地,农事全凭天主张,收成丰歉,全凭运气。但此人拓荒为田,凡所种植,皆能大收。若他广植蚕豆,当年蚕豆必丰收,其余庄稼歉收甚至绝收;若其广植胡麻,则唯胡麻丰收。村人皆效仿,收益均好。如此五六年,此人忽数日未出门户,有相善者探视,才知其已在家中病逝,遂呼村人前来料理。众人发现,其人在病逝之前已自穿寿衣,衣帽鞋袜无不整齐,棺材、香烛纸钱等丧葬所需之物一应齐备。家中更有清油两缸,蒸馍、面粉、猪肉、蔬菜、酒等若干,足够十余人半月之用,想必亦是为答谢众人相处之情、收殓之恩、送埋之劳而备。此人之奇有三:行藏神秘,不知来历;能知天时,凡种必成;自知生死,有始有终。
第三个是同村人陈先生。乡间被称为先生者,不外乎三种人:教师、医生、阴阳,陈先生属第三种。据老辈人讲述,陈先生年轻时曾经外出随高人学艺,学得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乡里有家宅不安、动土驾屋、盘炕修灶等事项,需择日或通告神灵的,凡先生出手均顺遂。若家有重症病人求助先生,先生必先做推演,可禳则出手,不可禳则预告事主准备后事,每每应验。当地多有冰雹、暴雨灾害,每有预兆,先生会设坛作法,剪手持扫帚纸人若干,令其上天扫云。据亲历者描述,虽每每黑云盖顶、电闪雷鸣,但有先生作法,则见黑云或层层后退,或划然而分,绕村而过,使本村免除灾害之苦。先生在离世之前,曾于当地一山顶设阵法,遗言可保当地三十年免冰雹之苦,后果应验。先生精于风水地理,于离世之前为自己择了葬处。但在安葬之时,先生一高徒认为墓穴方位有偏离,执意稍做了调整。葬后约十年,先生后人忆起当年方位调整之事以为不妥,遂重新安葬。坟起棺开之时,在场者眼见一团白气从棺木中腾然而起。白气散后,见棺口之上芦草根茎密布,隐然布成马形,头、颈、躯干、四肢齐备,唯缺一尾。时有人言,因当初方位调整,地气聚集减缓。虽则,若稍待时日,马尾一成,先生当骑乘成仙,飞升上界,后人也将福泽无穷。先生因神通奇异,兼有大功德于乡人,乡民奉之为神,在策底镇光明村庙顶山设灵位拜祭,享四方香火。此事虽涉怪力乱神,然乡人盛传,亲历者也多在世者,故记之。
(注:图片与文字内容无对应关系,都是作者自己拍摄的家乡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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