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片，越看越觉得恐怖

大白

关于恐怖片，我们通常第一反应是鬼片。

那种会让人吓破胆的概念。

但是，比吓破胆更狠的恐怖片是什么呢？

吓心（用“诛心”这词感觉不妥）。

这种更可怕的恐怖在于：

那种事情在现实中是有可能发生的。

今个，就聊这样一部电影。

它基于真实事件改编。

豆瓣TOP250，位列161。

13万人，打出了8.7分的德国电影：

《浪潮》

片中，在现代社会，以实验的形式，构建了一个微型的法西斯主义。

参与其中的人，从一开始觉得不大现实，到后面变成参与其中而不自知。

这样一个评价，恐怖：

世界离独裁只有五天。

这类片子，之前也有。

例如《斯坦福监狱实验》，就是基于一个真实的实验改编：

一名心理学家招募了一群志愿者，分别扮演囚犯和狱警，进行一场模拟监狱实验。

一开始，大家觉得几天时间，应付下，取到酬劳，皆大欢喜。

可是，在心理学家对于这个实验的把控下，这些志愿者入戏越来越深。

到后面，竟然各自适应了囚犯和狱警的角色。

结局，则出现了失控。

事后，在回顾这起事件时，有名“囚犯”对“狱警”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变成什么样。

而《浪潮》走得比上面那个实验更进一步。

德国某高中老师文格尔（被动）开展了一堂“独裁统治”的课程。

在课上，文格尔突发奇想，要做一个为期一周的关于“独裁”的实验。

在这个实验中，文格尔是独裁者。

而学生，则是独裁者治下的类法西斯民众。

且，他们要对文格尔绝对服从。

这个实验，被他们起名为：

浪潮。

一开始，学生们是为了学分来上课的。

可是，在短短五天中，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天， 很讽刺地，文格尔让学生们热身，这个热身过程，步伐必须整齐划一。

但没想到，学生很快地融入了这个角色。

上面这场戏，就宛如真实事件中的一段。

《浪潮》是根据德国小说家托德·斯特拉瑟于1981年发表的小说《浪潮》改编。

小说取材于真实事件：

1967年4月，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所高中。

教师Ron Jones为了让学生们理解法西斯主义，进行了一场实验。

他利用五天的时间，向班级里的学生灌输纪律性和集体精神。

在这场实验中，有一次他给学生做了次速度训练：

起立，坐下，不断重复。

然后，他让学生站到教室门口，等他发令后，学生们跑回座位坐下。

整个过程计时5秒钟，而且，是无声的五秒。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效果？

本片的德国导演丹尼斯·甘塞尔说道：

因为我们太了解自己的历史了。

大多数人都认为现在的我们对任何的极权主义都是免疫的。

我觉得这完全错了，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在独裁之下的团体意识至今还存在着。

所有这些只需要的是一位有魅力的领袖和一些强硬的观念。

电影中，文格尔就扮演了这样一个领袖的角色。

他给学生灌输：行动，团结铸造力量这样的观念。

在形式和纪律上，他还不断地给学生形成统一。

课堂上发言，必须举手获得批准后，起立。

然后，不能称呼老师的名字赖讷。

而应当称呼文格尔先生。

接着，“浪潮”人必须穿着统一的服装:

白衬衫，牛仔裤。

“浪潮”人有他们自己的标志。

“浪潮”人还有他们自己的手势：

手放到胸前，划出一个波浪形。

虽然说这是一个课程，但是这样规范下来后，学生们却潜移默化地产生改变。

他们很迅速地就服从于这个集体。

在文格尔用这样的形式给学生“洗脑”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愿意穿白衬衫的学生，走进课堂后，马上成为了异类。

被孤立。

家庭有问题的学生蒂姆，却认为找到了归属感。

从而，他回家烧掉了一堆衣服。

只留下白衬衫。

成天混迹街头的混混学生，似乎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于是，为浪潮出力，成为了他的人生追求。

为了这个集体，甚至有学生自发地把“浪潮”的标志，在城市中到处张贴。

甚至，有人冒着危险爬上超高的建筑工地。

只为了在那里喷上一个浪潮标志。

渐渐地，这股“浪潮”席卷了校园。

越来越多的学生自发地加入文格尔的课程。

而学生们也逐渐投入这场戏中。

玩滑板的地方，被“浪潮”人占领：

只有加入浪潮，才可以在这里玩。

甚至演变到在一些出入口，或一些校园比赛中，都有“浪潮”人看门。

要通过的人，必须是“浪潮”人，并比划浪潮的手势。

就是这样短短几天，在这种独裁体制下，一个无意识集体已经形成。

他们已经不去判断对或错。

他们只去捍卫这个“浪潮”。

而这样的事情，在旁观者看起来似乎很可笑。

但是，当自己处在“浪潮”中的时候，是不会意识到的。

就像我高中时候，有一次班级发起了一场募捐。

老师将班级分为四个组，在黑板上写出了队名。

高中生，本来都没钱，募捐的钱也是找父母要。

可没想到，就只是一面用粉笔画的小旗子，让事态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每个组都是意思性地报上捐款数目，当然中间还是会有数值差额。

于是，老师就在数字最高的那一组队名上，用粉笔画出一面旗帜。

这一下，开始了。

每个组开始比赛，黑板上募捐的数字不断地擦了重写。

课堂上，每个组都有组员在不断地喊出价码，以期成为第一。

最终，那次募捐，我们班捐款数在年段拉了第二名很长的距离。

事后，冷静下来的同学说出：

那天被那老师给骗了。

可是，在那天那个情况下，却造成了一种集体无意识，不考虑对错的行为。

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浪潮》中的那群学生，就那样无意识地成为了独裁下的类法西斯分子。

以前，看着同学被欺负的人，这时候再遇到这种事，已经会为“浪潮”同伴出头了。

以前，自卑的人，在这里找到了信仰。

看清楚这一切，并不愿意参与其中的同学，却成为异类，被排挤，声讨。

甚至，“浪潮”人认为，这件事不能局限于班级，应该发散到社会。

“浪潮”必须持续下去。

一切，都是围绕着文格尔这名“法西斯独裁者”，从而做出的集体无意识行为。

人，这时候就像机器人，头脑里面被输入了一个程序：

只能认为这样的独裁是好的，并为之付出一切。

至于对和错，不是这个大脑应该且会去思考的问题。

或许，片中学生对于这场“浪潮”的感受，可以注解他们当时的状态：

出身、信仰、家庭环境都不再重要，我们都是一场运动的一份子。

“浪潮”让我们的生活重新有了意义，给了我们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理想和目标。

后来，丹尼斯·甘塞尔谈道：

无论你知道多少，你有多谨慎，都不能保证能免疫于一个强大的团体精神或者像《浪潮》一样蛊惑人心的运动。

事实上，在1967年那场实验中，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那次，实验发起人Ron Jones为学生发了成员卡，其中三张上面有着红色的叉。

拿到这三张卡的人，任务是：检举不遵守“浪潮”规定的人。

没想到，后来却有20个人参与到检举中。

甚至，他们告发的对象，不仅包括拿“浪潮”开玩笑的朋友，还包括他们对“浪潮”感到怀疑的父母。

仅仅三天，这场运动就成为了他们生命中的全部。

而在电影中呢？

恐怖的地方，还在结局。

那里，有着信仰崩塌后，人的崩溃。

有着集体被泼了一场冷水后的愧疚。

最终酿成的，是一场悲剧。

电影，比现实更为残酷。

这正是导演刻意为之的：

作为一名德国电影人，我有强烈的责任感去澄清一个观点，表明如果你当法西斯主义为儿戏来玩耍，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我将结局改动以便更加清楚地警醒观众。

这个过程，在电影中只有五天。

在电影的前半段，有一段对白是这么说的：

女儿：我们所有人都参与了，像是有一种力量吸引了所有人。

母亲：我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女儿：什么意思，纪律铸造力量。

母亲：我可不是这么教育你的。

女儿：宁愿被你们这么教育，纪律对里昂（弟弟）绝对没有坏处。

母亲：你弟弟应该自己发现他的底线。

但，当一个人，处在片中那样的“浪潮”下，又如何发现底线呢？

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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