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秋到现代，中国科幻小说的慢崛起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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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00年前，老子在《道德经》中首先谈起了宇宙起源的问题："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在他认为"无"是时间的开始，也是空间的开始，宇宙就像是一个封闭的系统。而到了庄周，他在《齐物论》中谈到宇宙时，用了这样的话——"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

和老子的密闭性宇宙观不同，庄子认为宇宙无穷亦无尽，万物演化无始亦无终。古人在对宇宙的探索中，没办法借助精密的仪器，只能靠他们彻夜思考出来的观点去反复推论——"宇宙到底是什么？"在这场思想理论的斗争中，事实证明庄子是对的。但无论是庄子还是在他之前的老子，他们身上的探索精神以及想窥破天境的超前思想都非一般人所能企及。

虽然，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们的先人就开始了对中国科学发展的重视。但在这之后，在中国文学史上，对于科学宇宙星辰的文学类小说却一直处于边缘式的摸索。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今年年初，一部名为《流浪地球》的中国科幻电影上映之后，中国科幻文化才有了向前一步的驱动。

要知道距今两百年前西方国家就已经诞生了系统的科幻文学，1818年，一部《弗兰肯斯坦》的诞生，让西方科幻文学作品从此在文学体系中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自那以后，科幻小说进入了漫长的初创时期，法国的儒勒·凡尔纳和英国的赫伯特·乔治·威尔斯甚至将古典科幻小说开拓出了两个主要流派，技术派和社会派。

而这一时期，在我国，科幻小说这一边缘文学正遭受着什么样的考验呢？

一、 从"焚书坑儒"到"罢黜百家"，我们失去了什么？

为了统一六国，巩固君主专制的封建统治，秦始皇用一把火，一抔土把中国文学的萌芽送进了无休止的灾难之中。数以万计的书籍被烧毁，自由传唱自己思想的儒生被活埋。这一份狭隘毁掉的不仅仅只是数千年来，千万文人积攒下来的历史和文化，还有思想的多样性、自由性。

可以说，文学的颓废是来自秦始皇的一家之言。没有了灵魂自由的国度，不要说幻想，连活着就是一种煎熬。原以为，改朝换代之后，文学多元化就有了救赎，承想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命令下来，大一统的思想再次加固，文人的心却没有再温热过。

儒家思想再次被抬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它固化了社会，固化了创造力，固化了发展，甚至固化了思想。"百家争鸣"的空前盛况再也回不去了，诸子百家的思维也一直被压制着。从秦朝到西汉，在这将近三百年的学术统一之下，中国文学在寒冷的冬天里风雨飘摇。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人与世界的格局开始被潜移默化了，我们在这之间到底失去了什么？我认为是以下这些：

思想的压制，使文学失去了活力独尊儒术，文人甚至不敢再考虑其他文化，思维被束缚了不敢寻求创新，甚至放弃了创新文学包容性的流失，导致了文学多样性的流失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文学眼光开始变得短浅、单一，甚至在千年之后，中国的文化发展依然处于冬眠状态。打击需要修复，人心需要修复，政策也需要被修复。

二、 科幻在"唐宋时期"得到了怎样的发展？

继春秋战国以后，我国的发展在唐宋时期再次进入了一个高峰。商业的发展、政治的发展带来了文化的春天。

这是在《庄子》的"鲲鹏展翅"和"庄周梦蝶"之后，古人对人与自然的思考想象出来的奇幻的叙事文学。例如：《西游记》《封神演义》《聊斋志异》等等。在这些题材的小说里，我们不难看出古人多是对于小格局之间的探索，虽然想象力丰富，但叙述的范围仅限于方圆之内。由此可知，政治虽然逐步开放了，但文学的发展依然还在从抑制中一步一步走出来。

科幻文学终于在中国有了雏形，但真正的蓬勃发展，却需要靠西方科学文化的涌入。

三、 "晚清"才是中国科幻文学的起源

根据资料记载，在中国早期最先开始大力倡导科幻小说的两位作家，竟然是梁启超和鲁迅。又与西方科幻不一样的是，晚清的科幻多以政治宣言、技术界说为主。而载体，也只有以童话的形式进行的科学普及。

鲁迅先生在1903年翻译儒勒凡尔纳的《从地球到月球》的序言中写道："我国说部，若言情谈故刺时志怪者，架栋汗牛，而独于科学小说，乃如麟角。智识荒隘，此实一端，"科幻小说在作为舶来品，与本土孕育的武侠、神怪小说相比，它之所以尴尬的根本原因在于中国的文化传统中缺乏科幻文学发展的最根本因素——科学精神。

20世纪初，随着大量西方科幻小说的翻译入国，晚清的文学创作者开始慢慢对"科幻小说"进行了创作，比如：荒江钓叟的《月球殖民地小说》、陆士谔的《新野叟曝言》等，这些作品除了表现对"科学"的好奇和崇尚之外，还包含了对社会改革乌托邦的憧憬。

比起当时西方的自由，中国还在保守纷乱困扰、国民科学素质不高的情况下，科幻文化虽然长出了萌芽，却缺乏滋生的土壤。老舍的《猫城记》中，就是借科幻之名，对当时社会风气进行了讽喻。

四、 从刘慈欣到狷狂

什么是科幻文学？吴岩认为："科幻小说隶属文学，应该是文学中的一个关于探索与科学相关的神奇现象领域的、具有警示作用的文类。"从这个定义中可以引发出科幻文学的两个特点：一是持反思立场的人文性；二是能够和其他小说相区别的科学性。

科幻文学在中国从在夹缝中求生存到20世纪90年代，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黄金时代。被誉为"中国科幻小说的三大将军"之一的刘慈欣，为中国科幻打开了通往英语世界的闸门，郝景芳成为了第二位获得雨果奖的中国科幻作家，陈楸帆在用科幻小说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狷狂也唱响了《造物者之歌》。在科幻文学的领域里，人们认为"逻辑自洽"、"科学元素"、"人文思考"这三要素是一部优秀的科幻小说必备的。狷狂在这本书中曾经说到" 想要改变这一切，很难很难。但外衣真的改变不了，那就打破它，建立一套新的秩序。"显然，中国科幻小说虽然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她的作品里，为了加速被毁后家园的重建，少部分的人类拥有了一项新的技能——造纸人。纸人被造出来后与真实的原人没什么不同，可同样的生命在社会中却被差别对待。纸人是廉价的劳动力，纸人需要给造纸师上交奉金、纸人可能会被遗弃、纸人还会被随意羞辱。

这就像极了古代了奴隶，像极了那千百年来受到思想禁锢的文人。终于有一天，纸人开始想冲破牢笼，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利。

如果精神受到桎梏，是不可能会轻易挣脱的。一个人一来到这个世上，就被告知低人一等，就该逆来顺受，就该予取予求，甚至被蹂躏践踏到尘土中都只能默默忍受。就像美国南北战争中，备受欺压的黑人，也并非人人都为自己的权利和自由奋起的觉悟。

在《造物者之歌》中，我看到了对生命的反思，对阶级的反抗。只有懂得正视自己的人，才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

谁说科幻小说写的只是"天马行空"？在这类乌托邦式的文学形式中，科幻的魅力在于它通过营造一个一个让人着迷的美梦，来揭开生命的假象。

如果说，在《三体》里我看到了自己，那在《造物者之歌》中则看到了我们。中国的科幻小说是具有自己特色的，不同于美国科幻的硬核、日本科幻的细腻，它富有着温度和情感在《造物者之歌》中被渲染得淋漓尽致。

五、 我们离中国科幻文学的春天还有多远？

2019年，被称为"中国科幻电影元年"，《流浪地球》的成功带动了一股科幻小说的热潮。中国科幻小说作家终于不用再在小圈子内孤芳自赏，伴随着众多科幻小说的出版和热议，人们开始思考中国科幻文学离主流文学还有多远？

莱斯利·费德勒说："科幻小说是启示梦想，是人类终结的神话，是超越或改变人类的神话。"科幻文学给人制造的紧张感，冲击性，是其他文学体裁不能比的，它之所以冷门和孤傲，这是因为我们对于未来的思考还不够多。

同样的，在《造物者之歌》中所给我们展示的虽然人生是被人创造的，但思想不能被受控制。纸人的反抗之路还很漫长，被主流社会认同还需要很久，但不能因为受到阻碍就选择放弃。当思想成为了一朵火苗，就要被无穷无尽的燃烧，这样才会照亮整个世界。

正如H·L·戈尔德所说的："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像科幻小说那样，尖锐地揭示人们的理想、希望、恐惧以及对时代的内心压抑和紧张感。"

我们要学会在现有的文学建构中不断批判和创新，就好像科幻小说所传递出来的思想一样——立足现实却不断挣脱思想的束缚。我们是谁？我们要去哪里？只有学会自我反思，懂得对哲学的探索，我们才能真正领会到文学带给我们的意义，才能对主流文学有更深一层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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