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因为是鬼节，所以作者写了一个不那么恐怖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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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七月半，鬼乱蹿”。

有几个人真正见过“鬼”啊？什么突然出现的影子，什么在一个地绕圈就出不去的鬼打墙？甚至还有人喜欢把鬼和阴森森这个词连在一起。然后在天上乱七八糟飞来飞去的人头也好，长舌头的怪物也好，管他什么东西。这很恐怖？请你们用自己尚且还算完整的大脑想一想，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你还用吹什么空调，每年农历的七月半就应该放假。

在我七八岁的时候，90年代吧。从木板楼搬到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楼房，紧靠着我们这栋楼是一个小商铺，商铺的老板姓谢，卖花圈花篮，纸钱香烛，主营是丧葬用品，也卖一些当时流行的零食，干脆面，酸奶，熟人的儿子要比别人便宜两毛。隔壁是个公厕，熟人免费，生人五毛，纸巾单卖。

在厕所入户的年代，显得有些多余，但也有存在的必要。毕竟殡仪馆是没有厕所的。

对，殡仪馆就在我家斜对面，而且我在这个家里住了大概六年。之所以说是大概，因为我早已忘了五岁之前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搬来的也已经忘了。

坡底有一个水井，它就在那。已经不常用了，除了停水的时候很少有人去那。父母也不让孩子随便靠近那个地方，要怎么说呢？那口井被围着，三面都是墙壁，更像是一个房间，大小就和书房差不多十来平米。地上有一个眼，无时无刻不在向外面冒水。孩子们对那里有一种天然的抗拒感，即便是盛夏，也不愿意去那里，尽管在空调并不普遍的时代，那里是最凉快的。

水井对面，是一条路，路都是通的，绕来绕去就是在原地打转，要想出去最后都得上坡。斜对面，是一个小区。分开来说是因为这个小区，独立于我们而存在着。它比其他所有坡下的房子都要新，入口有一扇大铁门，铁门边上是一个小卖铺，老板一家是我妈的熟人。按照当时的说法，应该算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好，所有的东西都交代完了。小时候住在殡仪馆对面的作者，一口很冷的井，一个高档冷清的小区，下面就是故事。

孩子们呢，大部分时间是在坡底玩。也就是那栋高档小区边上。大部分时间守店的，是一位叔叔，短平头，留着两撇小胡子，像只老鼠。我要讲的故事和他也没关系，和他的儿子有关系。

后面我才知道，他是阿姨的老公。他们有一个四岁的孩子，是个残疾人。其实我并不认为凡凡是个残疾人，他只是不会说话，我妈说他智商很低，是因为半岁的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我觉得他很可怜，偶尔会一起玩。

其实他能听懂我们说话，而且很厉害。只是大家都不愿意当鬼，输了就开始耍赖。偶尔他也会发火也会不愿意，但人嘛，总喜欢仗着自己的优势耍无赖。

年少的我，有些正义感。所以那天，我代替他成了鬼。捉迷藏的规则很简单，可是为了对我们有利，有人就把规则复杂化，光找到了不算，还必须抓到。嘿，我终于找到一件事，可以为现在总是找不到东西背锅了。捉迷藏真的是又麻烦，又无聊。

凡凡藏到了殡仪馆棺材下面，我找了他很久，久到其他人都玩别的游戏去了。也因此，回家被揍了一顿。这后来就成了坊间流传的一个鬼故事，偶尔遇到那时一起玩耍的孩子，他们都会问我，你看见鬼了吗？

因为谁也不知道，凡凡是怎么跑到棺材下面去的。把那天办葬礼的法师都吓了一跳。

应该所有地方都有这样的忌讳，黑猫，人气，会诈尸。那天殡仪馆里面半夜也确实乱了一阵，让我以为僵尸来了。当然，这样的情景只是出现在噩梦里。躺在棺材里的老人半夜跳了出来，敲我家的门。

即便至今，提起凡凡这个名字，我还是会感觉到失落。

原因也说不上来，那个夏天我跑到井边去探险，不自觉就走了进去。井水很凉，甚至把皮都冻青了，这是后面我才注意到的。

大家都应该去午睡了，很安静，耳边只有水声。我清晰的记得，当时我正准备把头往那个井眼里伸，为什么？我又怎么知道呢？也许是觉得凉快吧，呵呵。

一瞥眼就看见凡凡站在外面，不停的挥手，歪着嘴不停的喊：“V响V响”。

“哦，他是在说危险啊！”估计也只有我能听懂他的话吧。我远离井口他就开始笑，一靠近他就开始叫，我就逗他，吵吵嚷嚷的最后把大人都惊动。这件事情越传越大，越说越离谱，甚至有人说这小孩儿是被鬼迷了心。

这不就是在扯淡吗？我是当事人？我难道不清楚？你们觉得这个故事恐怖吗？如果凡凡真的看到了鬼，那这个鬼肯定很惨，你们就假装他看见了吧，不然我的故事继续不下去。

因为他没看到，不证明我没看到，但我从小到大看到的鬼加起来，也比上那位谢阿姨的迷之微笑恐怖。当时好像是因为我在踢一块姨妈巾？反正我不懂，懂的可以留言告诉我。

再讲下面几个故事之前，我必须得强调一下。我写的不是封建迷信，就算某些人故意要和封建迷信扯上关系，可烧纸钱，点香烛这些习俗，有人去世的时候请法师，这也是普遍存在的。

我的态度就是不评价，只讲故事，所谓故事就是真真假假说不清楚，爱信就信。

那次神婆来家里的原因我忘了，是在我姥姥家，一家老小，两个小姨，两个舅舅都在。我和我表弟就被关在房间里，说小孩子不能看这些。

如果不看，怎么会有故事呢，对吧？那扇老式的木门根本无法阻止我的好奇心。为了预防不测，我当时学着电视里看到的，左手特意抓了一把糯米，右手拿着姥姥练功用的铁剑（没开锋的）。

那个神婆在地上撒了一把米，买来的鸡就开始吃。吃得差不多了，神婆就把鸡提了起来，用刀在颈子上一划，干净利落。把鸡血滴到装了半碗水的碗里（水是我装的），然后念了一堆听不懂的土话。点了三支香，把三支筷子放在碗里立了起来，反正我后面自己尝试过，做不到。科教节目做到了，可我还是做不到。

接下来，她把香烛分开，插在半个萝卜上。舅舅们就开始烧黄纸，烧了一大半，神婆就开始围着火盆转圈。张牙舞爪嘴里念个不停，转几圈就打一下手里的铜片。

转了大概十来分钟吧，火盆里的灰也跟着开始转，就像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大概吧。先是两个舅舅跟着他一起转，两只手搭在前面一个人的肩膀上，然后小姨也加了进去，就像开火车一样。

又转了几圈，从门外走了两个人进来，看起来有点像隔壁的叔叔。反正就是一群人转了很久，那个神婆说了一声：“走啦！”，那两个最后进来的叔叔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神婆就在姥姥家吃饭，那只鸡我吃得最多。后来有人告诉我说：“跟着神婆出去那两个就是鬼。”

好吧，如果真的不是演员，这就是我记忆中第一次见鬼，还是在白天，没有什么瘆人的阴气，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穿着工装，没什么不同的。

接着，就是十多岁的时候，搬了新家，我也上了初中。这个故事我身边的朋友都听过，没一个人信。

沿着新家右边的斜坡往上，是我们这里曾经最热闹的一个跳蚤市场。那天是周五，我爸的一个同事搬新家，请他去吃饭。

跳蚤市场背后，是才建好的几栋新楼。我妈自己懒，就让我一栋栋上楼去找。

我也是点子正，第一栋就撞了鬼。

我在楼下就跟我妈说，这里没有人。事实也确实如此，你们想想，六七点正好是吃饭的时间，如果真的有人住在这，那应该有股油烟味吧。可我妈就是不信我的推理。

当时，我大概到了五层，基本已经确定了这里一家人也没有。可偏偏就在我心里想着：“再爬一层，然后下去”的时候，我看见了一扇窗户。是那种老式的木框窗户，就开在楼道中间。

那时候我已经明白了其中有不合理的地方。我好奇的是：原来我家的墙壁只要打通，就是隔壁家？是连在一起的？

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我就透过玻璃往里面看。有一张八仙桌放在屋子中间，上面有几副碗筷。左边右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墙。好像还有一台电视？正当我越凑越近想要看清楚的时候，眼前忽然全黑了。

我把脸退了回来，在窗子上呵了一口气，又用手擦了两下。蜡烛还亮着啊，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呢？凭空消失了吗？

这才发现，在我呵气的地方，是一张脸。

然后我们两僵持了几秒钟，我问了一问题：“爷爷，你知道XXX家在几楼？”

他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我说了声谢谢，然后一直上了顶楼。这老头儿居然骗我！上面依旧没有人，这里就是一栋空楼。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老头的长相，一张老脸，皱纹，色斑，络腮胡子白头发。这也成了这个故事最让人诟病和缺乏真实感的部分。他们问我：“你难道不怕吗？”

我的回答是：“你肯定没被你妈用衣架抽过！”

每次我回想起这个故事，脑中就会涌现无数画面。如果当时我打开了楼顶的门，走上了楼顶，那老头会不会像恐怖片一样，突然出现把我推下去。否则他为什么要让我上楼呢？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确实是个鬼故事。当我下楼的时候，刻意往那扇窗子看了一眼。这才留意到，两边的门都还被砖头堵着，如果不是鬼他又是怎么进去的呢？

后面看了一部恐怖漫画，倒是有个类似的故事，那个人是个丑汉，他暗恋这家的女主人，所以加入了装修队，把墙拆开又从里面砌上，留出了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这个丑汉在小隔间里，生活了两年。女主人在睡觉的时候，总是听见怪声，时间一长还有一股难闻的恶臭，忍无可忍把墙拆开，人们才发现了一具包裹在粪便之中的尸体。

其实真实的故事往往没那么恐怖，鬼也和传言不大一样。他们不怕阳光，也不会像空调一样让人发凉，反正我所看到的并不恐怖。

也许此刻，他们也和你一样，喝着酸梅汤，一只手搭在你的肩膀上，被鬼故事吓得瑟瑟发抖。

?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君子闻见铜铃声，阳关大道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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