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鸡脚子（民间故事）

乂o眼泪o乂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吃早饭时，老伴与我商议，“今天帮我去山楂园锄天草吧？现在正是灭草的好时节，顾个人帮忙很不容易，再说工钱又贵，不如自家紧紧手。”我看老伴年纪大了，整天为家务事操劳辛苦，很不忍心。说道：“去就去呗，赶紧吃饭，趁早上气候凉爽。”

饭后，我检查了下车子，轮胎气有些不足，拿高压气管充了几下。老伴见我这样，脸上露出了笑容。于是到屋里提出暖水瓶，放到车上。然后到储藏室取出两张小锄。我把三轮车推出大门，老伴反锁上门栓，就坐到车上了。我一开车，只听她埋怨道：“我还没坐稳就开，差点把我闪下去。”回头看了看，她身子已趴在车厢里了。心想，以前老伴坐车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今天是怎么了？

车子行驶在大街上，有人见了说：“王老师，今天高温，当心中暑，不如过几天下下温度再去。”我说：“已经来到这里了，天热才死草。”说完向他摆了摆手，开足马力，直奔山楂园。

来到地里一看，长草的地方只是幼苗地里，山楂树下的草零零星星。我关切地对老伴说：“我去锄幼苗地里的草，你在山楂树下慢慢干吧，树下晒不着，边歇边干，不要累着。”老伴点了点头。

中午，老伴不愿回家，我只好回村买了午饭，就在地里吃了。斤半油条谁也没让谁，就着四川榨菜，不知不觉吞到肚里。我开玩笑地说：“干活饭量真大！知道这样多买几斤。”

下午，四点来钟，我俩就把地里的草全锄完了。回到村里后，百货铺前的树荫下，有很多人在那里乘凉，说说笑笑地非常热闹。老伴让我停下车，说在这里休息会。等她下了车，我开着车自己回家去了。

傍晚，老伴回来了。我在楼上听她问道：“你饿不饿？”我走下楼去说：“不是很饿，要不做点菜汤喝喝。我累了，再去休息会。”折身返到楼上，关了房门，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起来。

过了很长时间，我想菜汤该做好了，去喝一碗。下得楼梯，猛然看到老伴倒在地上。我慌慌张张地问：“你这是怎么了？”边问边走到她跟前，老伴也不回答，我看她脸色苍白，用手一摸，脸上很凉。心想坏了，这是脑溢血，听人说遇到这种情况是不能拉起来的，否则会形成半身不遂。于是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叫三弟和弟媳，三弟一听急忙忙去请大夫，我与弟妹跑回家。弟妹一看顾不了许多，赶紧把她搂在怀里。一个劲地呼喊“嫂子醒醒！嫂子醒醒！”可怎么呼喊，老伴也不答应。这时，但觉我脸上有热辣辣的东西在滚动。

不多时医生来了，扒开老伴的眼睛看了看说：“不是脑溢血，是急性心肌梗死。”赶紧让弟媳把她平放到地上，做起人工呼吸来。做了很久，不起一点作用。医生低沉地道：“没生还的希望了，就是在医院里，专家也无能为力，成功的希望千分之一。”我一听，赶紧给孩子打电话。可闺女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儿子的电话通了，他是司机，怕他路上开车紧张，告诉他：“你娘病了，回家看看吧。”儿子一个劲地问是什么病，我对他说：“回家再说吧，路上慢慢开。”

这时院子里聚满了人，几个侄子来到老伴跟前大哭起来。我强忍住泪水对本族永安说：“你请理事看着安排后事吧，你嫂子下了一辈子苦力，好好发送她一番。”

不多时，儿子一家人都回来了，是妻侄把他们送回家的。进门就大哭起来，孙女趴在奶奶怀里，泣不成声，尔后“奶奶！奶奶！地呼叫起来。”看到孙女这样，我像万箭钻心一样，禁不住眼泪扑洒洒滚出来。闺女来了一看，急得死去活来，婶子大娘解劝不下来，女婿也痛哭流涕。来的人无不潸然泪下。我蹲在一边，也偷偷哭泣。边哭边道唸，你跟我一辈子了，进门来给我生下一男一女。因我在外工作，家里地里全由你一人掌管，艰难地支撑着这个家，指望我就混下了街。没有你家将不家了，你是家中有功之人。可为什么不好好守住这个家，走得这么早呀？孩子们能接受得了吗？再说，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有你不显，没了你就塌了半边天。

这时，族人们忙活起来，给亡妻收拾入殓。娘家人来了大哭一场，看了看身上穿戴得很好，非常满意，没提出半点意见。

送走客人后，大家议论起本族三奶奶来，她也是这样死的。我清楚地记得，我们正吃着饭，突然二叔急忙忙跑来，神色慌张地说：“大哥，嫂子，我娘病了，快去看看！”父亲、母亲一听，丢下饭碗就跑出去了。我好奇心很大，也跟着去了。来到二叔家一看，三奶奶被三爷爷扶着，奶奶口里还含着一块豆腐。母亲赶紧给她抠出来。这时，我父亲提着箩爬到屋脊上，朝蒿里山方向大喊起来：“照箩来！照箩来！”声音是那样的凄惨，下面的人遂声应道“来了！来了！”喊了很长时间，三奶奶也没醒过来。我不解地问别人“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说：“你三奶奶被鸡脚子抓走了，还不快哭！”我一听，吓得急忙忙跑回家去，钻进爷爷怀里，不敢出屋门半步。

按农村风俗习惯，第二天火化，第三天举行追悼会。儿女雇了班古乐，办的公事非常隆重。

妻子一走，家中就剩我孤零零一人了。孩子们不放心，让我去他们家住。我说：“你娘虽然死了，但灵魂还在家里，我能舍她而去吗？要走，也得过了五七，等你娘的三魂六魄都归了林地阴宅。”孩子看我很执扭，只好陪我在家住了几天。

一天晚上，我们在堂房拉呱，谈起了东山墙出现的那条大缝。说来也怪，自此后，老伴心情沉重，整天郁郁不乐，怕死怕亡的。有人劝她请巫婆破解破解吧，也许会好起来的。结果花了三四百元。我本来就不信这套，可听人说，墙上出现裂缝是不祥之兆，不得不应允。儿子说：“这是迷信，那巫婆是想吃鸡了？”

儿媳和孙女在里间床上睡覚，这是孙女奶奶的铺，他们也不害怕。儿媳醒来模模糊糊看到一人站在跟前，孙女的头也疼起来。我们知道这情况后，让他母女二人到外间联椅上来睡。等他们出来，我说：“这是你娘与你们亲，烧几张纸愿为一下吧。”果不然，烧了火纸后，孙女的头真的不疼了，儿媳的心也慢慢镇定下来。我对儿媳说：“明天带着孩子去你三婶家睡吧。”

几天过后，我催他们回去上班。孩子们牵挂着我，迟迟不肯离开。我说：“放心吧，晚上我不害怕，自家人怕什么？再说我自己会做饭，难为不着。”好说歹说，第二天他们才离我而去。孩子们一走，家里就剩下我一人了，同狗儿、猫花做伴。

晚上，大约两点来钟，只听厨房里碗筷乱响，我以为猫咪作弄的，拉开灯一看，那猫咪还在床上呼呼睡觉。我想一定雪狐狗儿进来了？再一寻思，不对呀？睡觉前我把门关好了，它没这么大本领开门吧。这时，我猛然想起小时住姥娘家的情景，姥姥已死去一年，睡觉时姥爷搂着我。到晚上，也是这个情况，非常害怕。姥爷对我说：“这是你姥姥来家了，和你亲呀，不要紧张，一会就好的。”想到这里，我的头皮一炸，毛发立即竖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赶紧拿手机给三弟打电话，不多时三弟和弟媳来了。烧上香，批评起她嫂子来。

自此后，三弟与我做了几晚上伴，那动静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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