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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
我母亲以前经常说他有个俊俏的大哥,追他的女孩总是一大把,后来我有缘见到了这位大舅的照片,完全被一眼惊艳到了,真的很好看,剑眉星目,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可惜生错了人家,生在了一个不太愉快的家庭,家里有三个儿女,我妈是最小的妹妹,她还有两个哥哥。我外婆有狂躁症,时不时动手打人,不仅打儿女,气急了丈夫也打,拦都拦不住。
母亲说他们家很贫穷,那时候总是被人看不起,大哥是家里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他生得好看,成绩又好,父母把家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大哥在上初中的时候,经常被班主任挤兑,那个班主任是个油滑的中年男人,就住在母亲家对门,逢年过节总有见到他站在门口笑眯眯的收各个家长的礼。
可母亲家穷,她大哥又傲气,于是他成了班上唯一一个初中三年都没有给班主任送过礼的学生,所以他总是被留校做卫生,总是上课被点名,被班主任和班上同学一起排挤,因为他不一样,所以成了异类。
一直到了初三的时候,中考,当时他的班主任在外面开了小班做所谓的“中考辅导”,专门泄每次模拟考和月考的题,这个班他没有去,于是他不再是第一名,期末他考了第六,被母亲一顿毒打。
母亲说她始终记得那个夜晚,那天我外婆狂躁症发作,家里碗又碎了一堆,大哥被打了一顿狠的从家里逃了出去,那是个大雪天,后来他被发现的时候晕在了村口的马路上,脚都被雪覆盖了。
那天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身体每况愈下,后来他患了很严重的糖尿病,已经不能去上学,下肢溃疡,每天躺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话变得越来越少。
母亲总是去陪着她,大舅总是跟她说:“小妹你在我眼前走一走,跳一跳,抬抬腿。”
母亲不解,但总是照做,大舅看着会哭,他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以后,要替我多去晒太阳,替我走很多路,知道吗?”
母亲使劲点头
后来大舅死了,死的时候邻里都去吊唁,只有住在外婆家对门的人家,也就是大哥的班主任没有去,那个班主任路过外婆家的时候还啐了口痰,大声说了句:“晦气!”
就在那天晚上,母亲说家里老旧的地板一直在冒黑烟,家中长辈纷纷不解.
黑烟从地板的缝隙里一直钻出门外,越来越多,母亲跟着黑烟的方向走到门外,然后四处张望,只见对门班主任家亮着灯,昏黄的灯光下她可以看见对面的大门口被一团黑雾笼罩,母亲有些害怕了,赶紧跑了回去。
第二天,那个住在我母亲家对门的班主任突然中风了,神志不清,后来还总是满口胡话,每次他看见我母亲家的人总是异常激动和恐惧。
母亲说头七的时候,她做过一个梦,梦里大哥跟她说要她不会害怕,她是家里小妹,不会害她,还请求母亲托家里人把他最喜欢的那把藤椅带给他。
后来家里人把那把藤椅给烧了,明明刚点着一小火星,突然整个椅子都燃起了大火,烈火中这把藤椅快死的化成了灰烬。
后来家庭聚会的时候,外公和母亲还有二舅提起这些事,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母亲后来走出了那个贫穷的地方,顺风顺水,一路走到了今天,她特别喜欢晒太阳,也很喜欢走路,经常拉着我到处乱走,每年清明还带着我给大舅烧纸钱。
我想她一定很想念大舅吧。
故事二:
大一下半学期,右小腿突然上不了楼梯,上不了坡,去食堂吃饭,大概也就五百米的上坡路,我居然要歇一会,气喘吁吁,我以前徒步八公里也是一点事都没有的,可是这才走一点路,就累的不行。我当时特别慌了,因为我觉自己腿出了问题,万一瘸了怎么办?残疾了怎么办,说实话我当时更怕的是肌肉萎缩症。
去医院查神经,查骨科,查血,一点问题都没有,两条小腿的差异也逐渐显现出来,右腿比左腿粗。
高潮来了!!!
我妈觉得医院怎么查也查不出问题,那就试试偏方。去我姥姥家,托了我舅妈找了一个神婆,在一个大热天,树上的叶子,道路的植物都被晒焉了。我舅妈骑着电动车带着我们去找那个婆婆。
一进门我就觉得身上轻松点,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
一个很普通的乡镇民居,屋里很简单,一个长板凳,一个桌子,乱七八糟摆了很多东西,一个佛龛。很醒目,还有一个碗,碗里放了零钱。一个香炉,满满的香灰。
婆婆很慈祥,问清来意,去恭恭敬敬上了香,然后走到门口,鞠了个躬,手里像捏了一股气,让我站起来,一边念叨,一边用手在我脸上像画符,开眼一样,婆婆的手,很粗糙,去给我很大安慰。因为我才十八,真的怕就此枯萎下去。然后做完这些之后吩咐我妈用白酒和热水给我洗澡,还交代她念叨一些的话。
晚上,我妈在我姥姥家,吃完饭之后,就给我洗澡。一边洗澡一边念叨,我就觉得有种森森的冷意。晚上睡觉,梦到一个中老年妇女,穿了一件纯色上衣,花裤子。扒在我腿上,神色扭曲,手往前伸,好像要抓住我一样,嘴张得好大,好像要和我说什么。感觉她特别怨恨我,我就特别害怕,我说,你是谁,你离我远点。不停的重复,第二天醒来,我和我妈,我舅妈说,她们两对视一眼,我觉得她们好像在害怕什么。我问她们怎么了,她们没说话。
很久以后,我的腿经过有一次婆婆的治疗,又好了。在大二暑假的时候,我舅妈和我提起这个事,她问我想不想知道,腿到底因为什么出现问题?我说想,她说那个婆婆和她说是一个腿有问题出车祸死掉的老女人,她不甘心,想祸害一个人,然后我就倒霉了。她说,我那天和她们说做梦的内容,她们都吓了一跳,因为婆婆和她们说原因的时候,特地叫我出去,怕我吓着,没想到我晚上做梦就知道原因了。
然后我妈让我不要晚上出门,如果出门就戴着桃核手串。
故事三:
2002年5月我的表姐因白血病去世,那年她22岁,小时候一起玩,感情很深。东北的出殡有些迷信的讲究,请“忙头子”(就是张罗白事的人),去火葬场那天,在家里布置了一番,地上散上小米,可能亡魂回来真的会留下脚印?出门到楼下,忙头子砍碎一面镜子,圆镜子塑料包边的那种很普通的,抛到半空中,一刀砍下去,哗啦一声,碎片纷飞。去火葬场的路上,站在货车的后斗里,捧着表姐的黑白照片,哭了一路,止不住。然后火化完了,让家属往骨灰盒里捡骨灰,他们都戴白线织的手套。我没戴,直接用手往里捧,灰绿的骨灰,暖暖的,最后一次留住她的气息在回忆里。
重点来了,当时手机还是新鲜玩意儿,表姐生前有个摩托罗拉T191 (记得很清楚,叫心语,是绿屏的),去世前几天给我了,当时在我胸前内口袋里揣着。拾完骨灰,口袋里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惊了,是我姑家(就是我去世的表姐家)座机打来的,但她家没人,我们都来火葬场了,她家地板都撒满小米的。然后,我有点懵,接起电话没声音,很安静。我拿给我爸和我姑看,他们说可能是你表姐临走前想和你道个别吧。。。那个通话记录一直保留了很长时间,回姑家的时候地上小米并没有脚印。。。
这是亲身经历,100%真实,过去十几年了,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很暖,让你觉得,生命没有消失,只是去了另一个空间。此后生活发生的事情让我越来越觉得,人与人的点滴交集就是缘分,缘起缘灭都是自然。有的人和你有缘,有的人和你无缘,有的缘浅,有的缘深,有的人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如果缘分真的尽了,那就尽了罢,也是强求不来的。相聚时要珍惜,分开了也不必过份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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