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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灵异推荐“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告诉你,阴间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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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1 12:59: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将要写下的这些经历,你看了或许会说一声扯淡,但请你耐住性子,继续看下去,因为这是发生在我生活里的真实事件。我是怀着不寒而栗的心情写下这一切的,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一切已经完全超越了认知和心理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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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害怕死亡吗?

很多人会说,当然怕,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灰飞烟灭,今生今世拥有的一切财富、权力、家庭、朋友等等都随之消失远去。有人打了比方,人生就好像坐公共汽车。你出生时便是上车,死了便是下车,至于下车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车上的一切跟你再没有关系。

让许多人害怕死亡更重要的原因是未知,死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是个什么状态的存在,这谁也不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古往今来,几乎所有伟大的值得一提的艺术作品都跟死亡有关,死亡永远都是活着的人所执着痴迷,永远不会厌倦的话题,完全可以跟爱情并驾齐驱。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跟一种人有关。划分这种人与其说是能力,莫不如说是一种职业。

这种人,我无法具体定义他们的职业,神棍?神婆?江湖骗子?巫师?

还是说说他们的能力吧,他们能够通晓生死,穿越阴阳两界。

先说一个神秘人,他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总之其中倒了很多层关系。我能和他坐在一起聊天,也算是一种缘分。他开了一家小的外贸公司,好像凭借什么关系,能从事国际国内之间一些产品的倒卖,积累了一定财富算是中产阶级。

第一次看见他时,他正在办公室浇花。

办公室很大,临街落地窗,摆放着许多花,显得宽敞明亮明媚动人。不过,如此大的办公室却显得极为空旷,只有中间一张硕大的老板台,旁边放着一大盆发财树。

看到我们来,他让秘书搬进来两把椅子,十分抱歉地说:“我的办公室很少接见外客,都是到会客室。你们来了就不是外人,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那天我是被朋友勾引去的。我这位朋友名字很俗,叫李大民,他是通过很多关系辗转才联系到这个神秘人。本来我是不想来的,李大民一句话就把我吸引住了,他说:“这个人曾经死过一次,到过阴间。”

我对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热衷,好奇心特别重。李大民这句话完全把我勾住。李大民是我好朋友,他在这方面的热情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狂热,他并不是浮于表面看个新鲜,而是真的下功夫找资料找当事人核实研究,那劲头完全称得上专业。

我和李大民便来到了这个神秘人的公司。

他先递给我们烟,我们客气地摆摆手表示不会,他从容地自己点上,然后靠在老板椅上,长长吐了口烟雾。没等我们发问,他先道:“你们的来意电话里都说清楚了,那我先问问你们,关于我你们都知道什么?”

李大民是主讲,我是陪客,一切看他行事。李大民道:“彭大哥,那我们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听说你曾经……嗯,走过一回?”

我们这儿很避讳“死”字,都用“走了”来代替。

彭大哥点点头:“一点不错。三年前,我心脏病突然发作,按照当时医院的诊断,我已经死了。”

“然后你就到了阴间?”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

“应该……算吧。”他的眼神有点迷茫。

“能跟我们具体说说吗?”李大民打开录音笔。

彭大哥深吸一口气:“你们也就是熟人介绍来的。说实话,我现在很不愿意讲起那段往事。那阵子我从阴间回来死而复生后,经常把去阴间那段经历当个稀奇事到处说,跟祥林嫂一样,呵呵。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都来找我,反复地问询。慢慢的,我非常厌倦,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扒光了让人展览。这些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有质疑的,有好奇的,还有的更古怪,希望我能再去一次阴间,帮他们找那些死去的亲朋好友。”

我和李大民互相看看,李大民说:“彭大哥,我们这次来不是要质疑什么。我们对死亡后的阴间特别感兴趣,想做深入的了解和研究,这就找到你了。”

“你们研究那东西干什么?”彭大哥摇摇头:“年轻人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吧,我既然答应让你们来,就不会言而无信。”

他打开了话匣子。

彭大哥三年前五十一岁,他生意进入正常轨道,家庭和美,妻贤子孝,比起普通人,生活简直堪称完美。他唯一的心思就是好好保重身体,只有健康了才能享受当下的一切。

彭大哥在四十五岁左右参加了一个冬游爱好者组织。他们从入秋开始游,一直能游到第二年开春。可能有冬泳经验的朋友都知道,冬泳不是说到了冬天简单热热身,直不楞登就下水开始游。一般从事冬泳的人,都是从入秋,水温稍凉开始游泳,这样身体有个逐渐适应的过程,到了寒冬腊月千里冰封时入水,才不至于让身体承受巨大的刺激。

彭大哥就这样游了几年,自觉身体越游越好,直到有一次,突发事件的来临,让他着了慌。

那是个寒冬,他正和冬游队的小伙伴们在海里游泳,忽然左腿腿肚子一阵疼痛,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抽筋。对于一个资深游泳爱好者,抽筋是很常见的,用不着大惊小怪,遇到这种情况,首先要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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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小事,彭大哥也没和其他人说,便自己往岸边缓缓游去。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紧张,越放松身体的浮力才能越大。

眼看到岸边的时候,彭大哥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心悸。

心跳加速,整个心脏像扭了个,胸口如堵巨石,气都喘不上来。彭大哥一只手划水,一只手拼命地撸动脖子,想要破开那层厚厚的膜,让空气进入身体里。

他眼前的岸边人影越来越模糊,此时水温极低,阴寒刺骨,顺着全身经脉直入骨髓。那种痛苦简直用语言无法描述。

好在这种要命的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估计前后时间就是三四秒,可对于彭大哥这个当事人,这几秒钟时间相当于一个世纪,用他的话说,是在鬼门关打了个滚。等踉踉跄跄来到岸边时,彭大哥整个人都瘫倒在地。此时心跳恢复了正常,呼吸也顺畅。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是亲历者是无法想象的。

这件事提了个醒,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很可能出现了大问题。瞒着家里人,彭大哥去市里中心医院做了全身检查。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发现自己的心脏动脉有硬化病变的趋向,用大俗话说就是冠心病。

他当时就傻在当场,如晴天霹雳。冠心病,这三个字如同跗骨之蛆咬在他的心里,挣脱不开。得到这个消息,他路几乎都不会走了,从医院出来,开了一堆药,不敢自己开车,打个车回家。

回到家,妻子儿子根本不知道他什么状况,家庭和睦,欢笑不断,彭大哥隐忍不讲,有病痛自己默默地抗。

后来他几次偷着问诊,有经验的心脏病大夫就跟他说,你这个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冬泳引起来的。冬泳并不是人人都适合的运动,冰水对身体的刺激很大,尤其是毛孔血管和心脏,我们这里收的心脏男病人有一半是冬泳引起的。

彭大哥自欺欺人的停了冬泳运动,认为心脏能够自我康复。但随着病情的拖延、隐瞒、加重,终于那天,他死了。

那是三年前的十月五日,他们全家参加了一个亲戚孩子的婚礼。婚礼现场热闹非凡,众亲朋欢聚一堂,杯觥交错。就在新娘新郎挨桌敬酒的时候,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一个桌子整个打翻,紧接着是女人声嘶力竭地嚎叫:“老彭,你怎么了?”

彭大哥翻落在碎盘子满地菜肴之中,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只是双手还保持着昏迷前的姿势——紧紧捂住胸口。

婚礼现场一片混乱,彭大哥被紧急赶来的120救护车送到最近医院。一大群亲朋好友也纷纷赶来,到医院时,人已经推到急救室了。走廊里站了一地人,都在焦急等待。

时间不长,大夫从急救室走出来,大群人呼啦就围过去。大夫摇摇头:“我们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一句话没说完,彭夫人摔倒在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说到这里,彭大哥有些黯然,对我们说:“人死如灯灭,自己倒无所谓,无非就是两腿一伸。但对爱你的亲人朋友,那就是最大的打击。我现在顶瞧不起自杀的人,因为只有极不负责的人,才会选择自杀来逃避。你死就死吧,但你坑的是身边一大群爱你的人。”

“琐碎的事就不说了,无非就是办后事那些事儿,联系火葬场,买墓地,定花圈之类。这里很险啊,你们年轻可能没经历过什么生死场面,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人死了,不能过夜停尸,甭管多晚也得联系火葬场,存进冰库。为什么说很险呢,我是在被推入冰库时醒的,再晚一点,锁进冰柜,大罗金仙也活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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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住香烟往烟灰缸里磕磕烟灰。我们为之一振,知道正题来了。

据彭大哥描述,在死亡的瞬间,生死之间是没有很明显界限的,至少对他来说很难分辨,因为那时候还有一定的意识。

这个意识也不是很清楚,像是做梦,经历的一切也算历历在目,可是并没有自我主导权,就是说你经历什么你上哪去,自己说的不算。冥冥之中给你提供什么场景,你就去什么场景。

他说到这儿时,李大民在纸上悄悄写了两个字递给我,我一看就愣住了,他写的是:魂魄。

彭大哥先看到的是一部老式运货电梯,自己站在电梯口。具体这是什么地方,一概不知。他并没有想到底上不上电梯,很自然就走了上去。电梯门关闭,红灯亮起,能感觉到电梯在徐徐下降。

他很安详,没有任何躁动,心无杂念,身体也轻飘飘的,毫无平时的拖累沉重之感,就好像回到了健康的婴儿时代。无欲无念,不骄不躁,随波逐流,别说还真有点佛陀的意思。

电梯下降了很长时间,或者这么说,他当时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后来醒了之后回忆,隐约觉得可能是度过很漫长一段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梯停了下来,金属门缓缓打开。

门外是雾蒙蒙的空间,不见天日,不见大地,混混沌沌,就像是笼罩在巨大雾霾下的城市废墟。有人问了,既然啥都看不见,你怎么肯定是城市废墟呢。据彭大哥说,当时他走出电梯大门,仰望这片空间的时候,能感觉到一种悲哀和凄凉。后来细想,这种感觉来的很莫名,无可名状,就像是走进遭遇重大灾难后的人类城市,充斥着哀痛、荒凉、凄惨,冷风搅动浓雾,看到的是文明毁灭后的孤寂和苍凉。

这种感觉极为压抑,让人喘不过气。这片空间虽然浓雾笼罩,却犹如一只宏伟庞大的怪兽,静静矗立,似要吞食天地。

彭大哥不自觉的浑身汗毛倒竖,倒不是害怕,而是有一种渺小的自己面对鸿瀚自然形如蝼蚁的无力感。

他当时犹如被梦魇住了,想走又不敢走,就站在那,两股战战。

这时,还是李大民发现了问题,别说这小子思维是敏锐,能抓住一切可疑细节。

他问:“彭大哥,你刚开始说自己不由自主就上了电梯,好像没了思维。可为什么现在看见这片天地,反而不敢走了?难道说那时候你有了清醒的意识?”

彭大哥迷茫地看着他:“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沉吟片刻,明显在思索这个问题。然后说出一句话,我和李大民都听傻了。

彭大哥说,我的意识也好像是什么东西赋予给我的。

就是说冥冥之中这股力量(暂且这么叫吧),不但给人制造场景,而且还在适当时候赋予意识和感觉。

在这里如果进行深究,那就太玄了。我们来不及深想,只是在此处做了个标注,让彭大哥继续讲下去。

彭大哥在迷雾中向前走,看见了一处山洞。这个山洞是前进方向唯一的通路,要么钻进去,要么往回走。彭大哥说,当时根本就没有往回走的意识,混混噩噩噩地继续向前。

这处山洞漆黑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黑到什么程度呢,根本没有一丝光亮。那种绝对的黑暗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能把人吸进去,破碎肢解融化在这无穷无尽的虚无里。

彭大哥说到这,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呈现出一种深深的痛苦表情。呼吸急促,双手捂住前胸,他这个举动可把我和李大民吓坏了,这要心脏病突发,我俩肯定躲不开干系。

我和李大民赶紧伸出手:“彭大哥,你没事吧?”

彭大哥摆摆手,整个人瘫软在老板椅上,脸色苍白,牙齿打颤,眼神中那种带有迷茫的恐惧简直无法去形容。

这时的气氛很凝重,也非常压抑。我和李大民都被他吓坏了。

好半天,彭大哥才说道:“你们根本无法想像那片黑是什么样子,我想这个世界上恐怕也不会有。那是一种纯粹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不过,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我在脑海里努力去幻想那种黑,清清嗓子问:“那最恐怖的是什么?”

“当时我站在洞口深深的凝视这片黑暗的深渊时,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我和李大民对视一眼,摇摇头。

“我看见了我自己。”彭大哥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肯定无法想像,他说完那句话我的感受,就好像一股电流窜过全身,说不清的恐惧犹如潮水一般涌来。

“你看到了你自己?”李大民难以置信。

“我看到另一个我,似乎站在深渊的另一边,在深深地凝视着这个我。”

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们静静听着。

“那处深渊就好像是一面镜子,很抱歉,我实在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我凝视着黑暗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内心,最令我恐惧的是,我虽然看见了我,但是我似乎并不认识他,就好像在看一个冷漠遥远的陌生人。”

“然后呢?”我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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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进了山洞。”彭大哥道。

彭大哥钻进了这片黑色的深渊,在里面摸黑前行。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眼前忽然有了光。在黑暗中很长时间的人,眼睛会适用不了强光。但彭大哥说,眼前出现的这道光,非常柔和,一点不伤眼睛。按道理说,脱离黑暗,乍见光明那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但彭大哥当时非但不兴奋,心头还涌起一阵悲凉。

他走出黑洞时,眼前是一片破败的城市废墟。映入眼帘是一片破败的景象,住宅区空无一人,楼房倒塌,有的高楼整个侧面都不见了,钢架子铁丝网蜿蜒而出,像是从天而降一把神斧给整齐地切开。地面坑坑洼洼,这里如同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毁灭性的战争。

彭大哥说,我就一直漫无目的走着,连个人影都没有,心头是说不尽的无助和恐慌。

天空逐渐昏暗了下来,慢慢起了黄色的烟雾,看上去有点像沙尘暴。缓缓笼罩天地,视线越来越差,能见度不超过几米。彭大哥浑浑噩噩走在这片烟雾里,自己也不知道将走向何方。

场景的诡异并不是他恐惧的源头,最让他害怕的,是在这片雾霾中、巨大的城市废墟里,似乎藏着什么说不清的东西。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片城市就好像是死的,没有生气的,而那些东西就好像跳跃在死尸上的磷火。

彭大哥总感觉背后有人,在深深的迷雾里看着自己。那种感觉让他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很近似乎又是很远的地方,有一片锣鼓的声音,听起来很热闹。鼓点节奏很快但并不杂乱,非常有节奏,好像符合了什么规律,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他抬眼去看,只见在迷迷蒙蒙的浓雾中,半空里隐隐出现了两盏红红的灯笼。

彭大哥这个高兴啊,终于找到大部队。如此阴森诡谲的地方,遇到人群真是兴奋。

他加紧步子往前走。此时浓雾越来越大,前后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也没个方向感,唯一能指引他的,就是高高挂在空中的那两盏红灯笼。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越走越近,因为锣鼓声音越来越响,那鼓声听来特别刺耳,又隐隐有一大群人的声音,挺嘈杂挺热闹。

彭大哥加快脚步,急速往那赶,只见眼前迷雾重重,从身边划过,怎么走也没个尽头。

这时,忽然有人说话:“别走了。再走,你真就死透了。”

这句话声音很轻,但彭大哥听来如佛钟长鸣,好像在脑子里打了个闪,刹那间他清醒了。

往事一幕幕如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划过,自己怎么心脏病发作,怎么送进医院,怎么死在手术台上,每一个片段都清晰无比。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死了。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彭大哥说,那种绝望和恐惧就像一万只蚂蚁在心上和身上乱咬,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一转头,看见在迷雾中显现出一个古老的胡同,两面是红色高墙,长满了杂草。胡同口蹲着一个人,裹着黑棉袄,手里拿了一柄长长的烟枪。

那种烟枪只有在电视里见过,铜制的烟柄十分之长,大概有一米多长。那人看不清相貌,感觉既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他的嘴不停蠕动,应该在嘬着烟嘴儿。

他站起来,烟袋锅敲敲脚底,指着彭大哥说:“彭亮!”

彭大哥顺势答应:“哎!”

“彭亮!”那人又叫了一声。

“哎!”

“彭亮!”他叫了第三声,一声比一声响亮,那声音就好像某种尖锐的东西扎进了彭大哥的脑子里,他愈发清醒,回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彭亮,咱哥俩有缘!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哎!”彭大哥正要走去,忽然迷雾散尽,他看到自己正在一处街道中间的空地上。这条街道很长,从左右两头缓缓向中间走来两支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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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队伍是耍龙头的,锣鼓喧天,灯火通明,远远只见一只逼真至极的黑龙在人群中舞动,上下翻飞,龙头上两只龙眼红光逼人,犹如两盏明灯照亮雾霾。都说画龙点睛,果然如此,有了这两只红色龙眼,龙就跟活了一般,连龙头上的胡须都在颤动。人群不时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那热闹就跟过年赶集差不多。

而另一支队伍就看不出是干什么了,也是人群涌动。在人群之中,能看到不时有五颜六色的花瓣洒向空中,再徐徐落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烧猪头的腻人香气。

两支队伍像根据一定的程序缓缓从两头向中间走来,而彭大哥就站在街中央,不时向两边看看,如痴如醉。

一头是在昏黄色雾霾中穿行起伏的黑龙,一头是喷火蒸霞,鲜艳到逼人心魄的天女散花。他看得腿都迈不动了。

这时,冥冥之中有人大吼一声:“彭亮!”

“哎!”彭大哥浑身一激灵,看着对面烟袋男。

“你过来!我带你回去。”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有蛊惑力。

彭大哥心底想起一个声音,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慢慢走了过去。

“彭亮!”忽然又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彭大哥转头,看到那只舞龙队伍不知何时已到近前。在一大群模糊犹如剪影的人群中,有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头显得非常真实。他弓着腰穿着很老旧的黄色工作服站在不远的地方,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亮亮,爷爷来啦,快来看爷爷。”

彭大哥的爷爷死于癌症,胰腺癌。老头是八十五岁检查出绝症,因为年岁太大,根本无从治疗。爷爷硬挺了一年才去年,死的时候彭亮正在香港谈生意,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急着赶回去。一是家里人都能处理,二是爷爷那么大岁数,大家早有心理准备,老人活着时候就已经当成死人来看了。早没有悲戚的感觉。

据说老人咽气的时候,嘴里念念不忘一个名字,便是彭亮。

这让人很诧异也费解,彭亮和爷爷的感情并不深,可以说一年都见不上一回面。老人临走前,癌细胞上脑,基本上就糊涂了。整日胡言乱语,鬼话不断,谁能想到他临死却始终把彭亮挂在嘴上,念叨不停。

后来彭大哥回来奔丧,有人就把老头念叨他名字的事告诉他。彭大哥这个腻歪,他是做买卖的,特别信这些东西,风水关公啥的。虽说是自己亲爷爷,可心里也长了草,有了阴影。

现在他居然看到老头活生生站在面前,那一瞬间,简直头皮都炸了。他吓得两股战战,腿都不能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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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站在那,嘿嘿笑:“亮亮,亮亮。”老头脸上遍布重重叠叠的皱纹,没胡子,实在说不清多大岁数。双眼极其浑浊,眼球看起来像是假的,眼睛里的神采却十分诡异,透着说不清的诡诈,那样子就像是宫里的老太监。最为可怖的是老头的头发,完全灰白,那种灰色的白让人联想起完全失去生命力的植物,死气沉沉的墓地。

烟袋男显得十分焦急,不断喊着彭大哥的名字,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过来拉他。

彭大哥站在原地,看着死去的爷爷,巨大的恐惧已经让他崩溃,一步都迈不出去。

伴随着腻人的肉香,两支队伍越来越近。老头蹒跚前行,伸出手似乎要来拉孙子。就在这个时候,彭大哥说,我忽然不知从哪迸发出一股劲儿,猛地冲向对面,意识模糊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烟袋男欣慰的笑。

然后,我就醒了。发现自己躺在运往冰库的停尸车上。

彭大哥笑笑:“这也算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他说完这些经历,我和李大民都听傻了。

时值中午,彭大哥邀请我们俩吃饭,我们没有推辞。饭桌上,我提出一个疑问:“彭大哥,那个抽烟袋的人是谁?”

彭大哥喝了口酒,咂咂嘴道:“你们不是要研究阴间吗,这个人你们不去采访可不行。”

“啥意思?”李大民眯着眼问。

“我的魂就是他招回来的。没有他,我现在已经在下面陪爷爷了。”

李大民舔舔嘴唇说:“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在叫你名字其实是在给你招魂?”

“是的。你们年轻可能不知道老年间一些做法,有的人去了不干净的地方之后,便浑浑噩噩,痴痴傻傻,谁叫他也不答应。这是怎么回事呢?老百姓说话,就是魂丢了。后来我查了一些这方面资料,说人有三魂七魄,如果魂魄丢了,那人就剩下一具躯壳。所以得要招魂,到可能失去魂魄的地方,喊他的名字,据说招魂的时候还要拿着这个人平时穿的衣服,挺麻烦也挺复杂。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要是有机会就去采访那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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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民听得拍腿:“那彭大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彭大哥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摇摇头:“算了,当我没说。”

“咋了?”李大民不解地问。

“那人是个半仙,挺邪的。你们还是孩子,去了别惹出什么祸。”

李大民急的挠墙:“彭大哥,我们哪是什么孩子。都毕业参加工作了,我在学校时候还是学生会主席哩。”

彭大哥看看我们俩,眼神闪烁,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终还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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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没用  人人都会死的 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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